> 敬皎皎实在搞不懂花家爹娘的做派,心里为花锦难受,又不好明说,只能缠着花锦哄她。 “我瞧我们窈窈今日虽素净,风姿绰约,却也迷的皎皎都不知道该夸什么好了。”敬皎皎是个心直口快的,她这么说完,旁人哪敢再开口嘲讽找茬。 窈窈是花锦小名,自从长姊花瑟归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敬皎皎伸手捏花锦的脸,花锦心里温暖,亲昵地蹭了蹭敬皎皎的手:“谢谢皎皎。” 敬皎皎低声在花锦耳边说:“别难过,你长姊才归来,花伯父和上官伯母一时端不平水也难怪。三皇子也不错嘛,去年封了燕王,除了有些小病缠身,也不打紧的。” 花锦含笑不语。 她俩窃窃私语,花瑟在一旁早已黑了脸,所幸太子殿下几次三番派身边的太监来给她传话,这才缓了花瑟心中的扭捏与烦闷。 主人公花信到了,众人这才缓缓入席。 花信亲昵地拉着花瑟,爹娘站在一旁含笑看着,阖家团圆的画面。 敬皎皎只觉得要上火,她挽着花锦的手腕,竭力没话找话,花锦也一一应着,瞧不出一丝异常。 敬皎皎偏头看,只见花锦眼中澄澈,没有一丝难堪,正是这习以为常的模样,让敬皎皎心里更加难受,设想如果这是她自己,恐怕当场就要掀桌子了。 宴席如上一世一样,只不过这回花锦送的礼物低调,没有让上官夫人责骂。 太子与花瑟熟稔,二人的婢女太监频频去对方那边传话,众人眼神瞧着他二人,浮想翩翩。 嘲讽花锦的也不少,但碍于敬皎皎犀利的眼神,讥笑声小了许多。 敬皎皎在花锦耳边说:“怎么不见你未来的夫君,燕王殿下。我记得你家与燕王殿下不曾交好过,上官伯母也真忍心,让你嫁去一个不熟悉的夫家。” 说完这句话,敬皎皎自知失言,想补救,却觉得怎么说都显得苍白无力。 花锦下意识抬眸,只想起上一世在宴席上与沈昭的一面之缘,沈昭那厮端坐,他目光下敛,淡然看着桌上酒肉,自带清冷疏离之感,他的轮廓锐利清隽,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就是这个男人,前几日,挡了她的逃跑路。 花锦计划好了路线,唯独没算计意外情况,皇子们恰巧在附近涉猎,她孤身骑马,引来了沈昭。 沈昭居然认得她,见她第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下来。” 沈昭知道花家那点鸡毛蒜皮事,一瞧花锦走的路偏僻,去的方向常有京城商贩路过,很好混出去,不难猜到她是想逃跑。 逃离这里,就可以逃离上一世被抛弃的悲惨命运,只有她不会抛弃她自己,只要离开这里,往事就可以真的像云烟一样散去。 花锦决绝的要走。 她万万没想到,沈昭这厮唇角微勾,扬声说:“得罪了,花三娘子。”接着,不待花锦反应,沈昭就飞身上马,将她生硬劫了下来。 他还挺懂男女有别,将大氅披在了花锦身上,送她上轿,遣了手下护送她。 那日花锦愤愤掀开轿子的小窗,气的脸颊泛红,瞪沈昭一眼。 花锦呼吸急促起来,恨不得冲上去把沈昭的蹄子撅断,让他再能耐的飞身上马。 沈昭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愤恨,镇定自若地瞥了回来,花锦撇撇嘴,没敢明着翻白眼,连忙收回了视线,愤愤关上了小窗。 沈昭气笑了。 花锦生的明媚,她眼尾上挑,杏眼水润,方才瞪人就像是娇嗔,全挠在心里了,那日沈昭身边侍候的太监瞧了,回去就禀了皇后娘娘,硬撮合了一场孽缘。 敬皎皎忽然怼了怼花锦的腰:“窈窈,你那长姊,又想做什么?” 花锦回过神来,知道今日的好戏已经准备妥当,只待她挨罚,这一桩污蔑大戏,又要重新走一遭了,但她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撑到了宴席最后,人散的差不多了,送着客,上官夫人冷冷地扫了眼花锦:“你留下。” 敬皎皎本想走,但她一听上官夫人这话,当下脸皮厚起来了:“皎皎今日也住上官伯母这儿可好?与窈窈一间房便可。” 上官夫人歉疚地欠身,又不着痕迹瞥了眼花锦。 花锦不想此事牵扯太多人,她偏头,安抚的笑笑:“皎皎回罢,改日我登门拜访你可好?” 敬皎皎蹙眉,看了眼对面,花瑟眼眶泛红,不住低头擦泪,花家大公子花信在一旁体贴的宽慰,这阵仗,花锦要被坑死啊。 可她拗不过花锦,只好强撑着笑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