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囊确实是采荇的。他之所以找上我,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凶手是我找出来的,今天他还特地谢了我。” “为何他单单要那个香囊?” “殿下可还记得,细封压成曾说过,在他们北夏,一生只有一妻,没有妾。即使人不在了,此生亦只认她为妻。” 赵曦澄听出她语中的向往之意,倏地转首,望住她。 日影透过湘妃竹帘,淡了下来,映在她面上,随着马车前行,如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欲要携她一道飞去方作罢。 他捏着玉佩的手一紧,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黎慕白擎帘一看,一个小孩蜷在道路中央,路过之人纷纷掩鼻,还有一些人则围着那小孩议论纷纷。 “殿下,我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了赫连将军与朝莲公主。”黎慕白转首道。 赵曦澄走过去,把帘子掀开一些,看了一眼,“是他们!” 两人挨得很近,他的呼吸正好落在她面上,令她的脸不由一热。 黎慕白忙退开站起来,嗫嚅道:“殿下,我下去瞧瞧。” “看他们装扮,似乎是不想被人识出。”赵曦澄扫了一眼乱糟糟的人群,撂下帘子,“无妨,先让杜轩杜轶去处理。” 黎慕白不明所以,但不好违拗,只得重又坐下。 鼎沸的人声,不断涌进车内。 “哎呀!真是臭死个人了!” “这小丫头子莫不是滚到茅坑里去了?不然怎会如此臭!” “看她也不像是掉到茅坑的样子,这么臭,长得又怪模怪样的,莫不是个怪胎!” “这大热天的,这丫头莫不是想把人往死里熏!” “快滚,臭怪物!” “滚开滚开!死了才干净!” ······ 物议沸腾,黎慕白忍不住撩开帘子一角,只见外面群情激愤,不少人对着那小孩子指指点点,还有人朝那小孩子身上扔烂菜叶烂菜梗。 日光亮晃晃的,映得那小孩子的面容愈发脏污。她衣衫破旧,蜷着小小的身子,两只碧蓝的眸子畏畏缩缩半张望着,如一只受了巨大惊吓的狸猫。 看模样,是一个胡人小孩,约摸七八岁。 忽然,有人掷了一颗石子,击中了胡人小孩的额角。 顿时,几注鲜血迸出。胡人小孩痛得眼泪汪汪,却极力忍着,不哼一声。 杜轩因是哑人,无法言语,只好打着手势,驱散人群。 却不虞,又有人往那胡人小孩身上扔石子土疙瘩。而那胡人小孩只一味垂首抱头躲避着,似乎想要让自己尽量缩小一些,以便少受些伤害。 “殿下!”黎慕白气愤不已,甩下帘子,“我要下去看看。” 说着,也不管赵曦澄同意与否,径直去推车门。 赵曦澄一把拉住她,“我与你一起!” 两人刚走下车来,就见赵缃芙已经跑到了胡人小孩身边,赫连骁紧随其后。 赵曦澄丢了一个颜色与杜轩杜轶,两人一前一后,不着痕迹地把赫连骁与赵缃芙护在了中间。 赵缃芙与赫连骁褪去华服,装扮如街市上寻常百姓一般无二。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赵缃芙挡在胡人小孩身前,厉声喝道,“这孩子好好的,不就是天生有一股子异味吗?这是她的错吗?是她的错吗?!” 赫连骁正替赵缃芙拦住那些抛来的烂菜与石子等物,忽瞥见赵曦澄与黎慕白在一旁,忙悄悄打了个眼色,目下之意是让赵曦澄与黎慕白勿要认出他们来。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们一个个就能保证自己完美无瑕不成?”赵缃芙愈说愈激动,音量拔高,双眸蓄泪,“再说,她这个异味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竟心狠手辣要置她于死地!” 黎慕白心底酸涩,明白赵缃芙是在触景伤情。 赵缃芙当下的举止,是想去弥补幼年的自己。那时,在她遭受非议与折磨时,她应是多么希冀身边出现一个可以不顾一切护着她的人! 所幸,后来她遇上了赫连骁。但深宫红墙高耸,如天堑鸿沟隔开了她与他,赫连骁难以时时护好她。 “你们才是该死之人!”赵缃芙大吼一声,搡开赫连骁,抓起地上的菜叶石子等,狠劲地往围观的人群掷去。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见赵缃芙渐趋狂躁,凤眸猩红,声音尖锐,歇斯底里,几要被嗔怒之火烧去理智,黎慕白忙与杜轩杜轶一同去驱散人群。 赵曦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