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赵暇,封为祁王,准备迎娶北夏朝莲公主赵缃芙。 黎慕白暗叹一口气,正欲回答赵姝儿的问题,琵琶语停,那老者又一本正经讲述起千奇百怪来。 “话说北夏有一位神勇将军,名为赫连骁,长得可是浓眉广颡,燕颌虎腮,兼之钢筋铁肋、彪身壮力,有万夫难敌之雄风,有拔山举鼎之气势。说起他的事迹来,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次,待我拣几件他用兵如神的战事给诸位说上一说······” 看来,随着朝莲公主赵缃芙的即将抵京,坊间的轶闻,业已从双钗案、水晶兰案等,转移到与和亲相关的话题上去了。 赵姝儿调转身子,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听到精彩之处,抓起酒盏一口干,并与众人一同振臂高呼——“好!好!好!” 待琵琶语重起时,黎慕白发现酒壶已空——她还只喝了一小杯酒呢! 赵姝儿正听得兴致高昂,欲要再上一壶玉泉。黎慕白担心端王爷那边不好交代,于是与端王府随侍的仆妇连劝带拉,一并把赵姝儿架出了樊楼。 雨仍空濛濛下着,赵姝儿觉得天色尚早,不愿就此回府,意欲闲逛一番。于是拉着黎慕白,坐上自家的马车,仆妇们则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紧跟其后。 赵姝儿见黎慕白莹润的双颊泛着浅浅粉,有如云霞轻敷桃花,煞是动人。她心里蓦地一动,非常想知道黎慕白穿裙衫时会是怎生模样。 于是,她决定,要带黎慕白去城中最好的衣饰铺子。 一番折腾下来,黎慕白终于换上了女装,云鬓高挽,环佩叮咚,好似一个画中人。 “白黎,你今天真漂亮!”赵姝儿由衷赞道。 “嗯!我今天真漂亮!”黎慕白点头,坦然自若,“我真漂亮!” “······” 赵姝儿这才发觉黎慕白脸颊红得有些异样,举止也乖顺得有些过份。刚刚让她换衣梳妆时,赵姝儿说什么,她都是点头认同,并且照办不误。 似是窥破一个了不得的秘密,赵姝儿没料到黎慕白醉酒了,而且醉后居然是这般乖巧可爱。她心中一喜,玩性突起,决定趁此机会,好好向黎慕白探一探案子内情。 “白黎,你到我府中来吧。”赵姝儿笑眯眯地打量着黎慕白,准备拉她上车。 外面人多口杂,赵姝儿要在车厢内好好问一问案子。 “我那四哥真是牛嚼牡丹——唔识花共草!好好地一个姑娘家,偏让你做男子装扮。”仆妇扶着黎慕白,赵姝儿一面把黎慕白往车厢内拉,一面叹道,“真是暴殄天物啊!” “真是暴殄天物啊!”黎慕白叹道,口气与赵姝儿如出一辙。 赵姝儿一听,乐得直想拍手叫好。 “郡主好!” 一道玉润如泉的声音,隔着雨雾,堪堪响在车厢前。赵姝儿一震,转眸一瞧,正是大理寺卿王赟。 王赟擎着一柄白底红叶纹油纸伞,着一袭绯色官袍,身姿翩翩,如一枚在初夏第一场雨里乍红的枫,三分清,一分艳。 赵姝儿呼吸一凝,只觉水雾朦胧里,雨似弦丝,嘈嘈切切,促促缠上心头来。 黎慕白见赵姝儿突然静止不动,似是不满地用力拉了下赵姝儿的手。赵姝儿回过神来,视线一转,却见王赟近旁还立着一个人。 那人着紫锦官袍,比王赟稍高,罗伞下,一双眸子正冷冷凉凉盯着她。 是凉王赵曦澄! 赵姝儿一惊,险些从车门处跌下来,拉着黎慕白的手随之一松。仆妇正在向赵曦澄王赟行礼,不及扶住黎慕白。黎慕白一个趔趄,直往地上的泥水里栽去。 赵曦澄丢开伞,几个箭步,稳稳接住下坠的黎慕白。 王赟止住已抬起的步子,虽只瞥见一个侧面,但足以让他识出赵曦澄怀中的人来。 雨中貌,惊鸿影,恰似花上胭脂初盈透,芳华醉景。 王赟凝视着黎慕白身上多出的手,满心里一空,漫天的雨也难填满。 “饮酒了?”赵曦澄淡淡问道,眼神却甚为凌厉,抱着黎慕白的手似乎紧了几分。 赵姝儿吓得一缩,胡乱点头摇头: “就一杯,一小杯。我发誓,白黎真的就只饮一小杯!” “我发誓,真的就只饮一小杯!”黎慕白挣开赵曦澄的臂弯,跑到赵姝儿跟前,学着赵姝儿模样应道。 赵姝儿急得都快哭了,王赟见状,压下心底翻涌如涛的情绪,过去解围。 黎慕白犹想跟赵姝儿走,被赵曦澄一把扯回,赵姝儿趁此忙命车夫启程。 王赟正欲与黎慕白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