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曦澄问赵暄洁昨日击鞠场上的情形。赵暄洁说他也不知道好好的比赛,那马怎么就突然发起狂来。 当时,赵暇被甩下马背跌倒在地,一时无法动弹。赵暄洁看到那疯马就要从赵暇身上踏过,便急忙飞身下马,一把从马蹄下抢开了赵暇,但他自己却被马踢伤了腿。 也幸亏赵暄洁的及时施救,才让赵暇的伤势没有继续加重。 变故发生之际,赵暄洁就在赵暇附近,对事情起因最为清楚。 当时,赵暄洁正全神贯注准备接住即将传来的球,却见赵暇与赫连骁同时俯首抢球之际,他俩的马莫名其妙发起狂来。 赵暄洁说,是赵暇的栗马先撞向赫连骁的黑马。 黎慕白心中默然,她看到的也确实是赵暇的马最先发狂的,然后是赫连骁的马被撞后也失控了,这才导致整个击鞠场陷入了混乱。 “四哥,我真没想到白黎姑娘竟如此擅长控马!”赵暄洁由衷赞道,“昨天亏得她引开了那些疯马,不然我都不知道我的腿还能保得住不!” “那是她歪打正着运气好!”赵曦澄的目光在黎慕白裹着布条的手上一拂而过。 赵姝儿一听,顿时一乐,缠着黎慕白问起她昨日控马的详情来。 “昨日四哥也受伤了,可还好?”赵暄洁笑问道。 “我那伤,不足挂齿!”赵曦澄语调淡淡。 “什么?四哥你也受伤了?”赵姝儿丢开黎慕白,“可是四哥你昨日并未参与击鞠啊?难不成四哥你也如六哥一般,是为了救人被伤着了?” “那可不是!”赵暄洁瞅了黎慕白一眼,促狭笑道,“姝儿,你四哥昨日还来了一曲英雄救美呢!等你六哥好了,定给你来一段新鲜别致的说书!” 赵姝儿立时生了兴致,欲要刨个根究个底,却见赵曦澄的视线冷肃肃扫来,忙闭了嘴。 黎慕白视线倏地一移,正对上赵曦澄似是无意瞟来的眼角余光。她睫毛一颤,忙转眸重又望向亭外湖水。 湖中并未种植藕花睡莲之类的水生花卉,独一色的郁郁青青,显得湖面甚是阔朗,浩浩汤汤,横无际涯一般。 水风不息,送来笛声不断。黎慕白唯觉一颗心似也乘上了那高高低低的笛音,在满湖碧波里浮来荡去,久久难止。 原来,昨日赵曦澄救她时亦受伤了!她只记得自己眩晕前被赵曦澄紧紧护在怀里,醒来后人已在柠月轩了,而赵曦澄正在一旁照顾她······ 出了兖王府,日近西斜,赵姝儿被早已候着的端王府下人接回府去了,黎慕白则随赵曦澄回凉王府。 “殿下,您的伤要不要紧?”马车上,黎慕白有些心虚地问道。 赵曦澄正在给她的手换药,听她一问,动作一滞,轻轻望了她一眼。 “无妨,小伤而已,都快好了。”赵曦澄收回视线,低首继续给黎慕白的手上药。 黎慕白想起昨日在击鞠场的混乱中,是他双手死命拥住她,才让她堪堪避开了头栽地的凶险后果。 心底微微一动,又见他一副不甚在意的习以为常模样,她不由有些生起气来,突地抽回手,趁势捋起他的一只袖子。 紧实的小臂上,伤口还未结痂,暗红刺目。 她倒吸一口气,又迅速撩起他的另一只袖子,臂上亦是伤痕累累。 赵曦澄只觉双臂一凉,又一热,随即心里也涌上一股子热来,眸光一下全笼在她面上。 其时霞光潋滟,夕照如橘,漫漫透过车窗锦帘,在她莹润的面颊上镀下一层琥珀色,清清的透,柔柔的亮,如一汪凝住的醇醪。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她的眉眼,在四月的暖风里,亦仿佛融入了兰陵美酒,熏人欲醉。 他忆起那次他肩膀受伤一事来,她也是如此扒拉他的衣裳。那次,他还警告她以后不许随便扒拉别人的衣裳。 现下,她又随意拉扯他的衣衫。 不知为何,他心底无由涌上一丝薄怒来。 “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赵曦澄一把拨开了她的手。 黎慕白见他如此漫不经心对待自己的伤口,便赌气似地使力去捉住他的手,却是自己的掌心吃起痛来,禁不住“哎哟”了一声。 赵曦澄眉头一蹙,叹息一声,反握过她的手,继续给她上药、裹布条。 “自从江山眉妩图接连不断出现诡异画像后,这点小伤于我已算不上什么了!” 他淡漠的语气,落在她耳畔,令她倍感酸沉。 今日兖王府中赵暄洁精心养伤的情形犹历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