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请示公主,再来禀告。” 赵曦澄见采筠如此一说,便命那小宫女先去永和宫把采筠出钟萃轩一事禀告给淑妃,又问采筠道:“公主现在是何人服侍?” “是采卉。”采筠答道。 “殿下!”黎慕白向赵曦澄行了一礼,“采卉姑娘一个人服侍公主,奴婢担心会顾此失彼。殿下曾夸奴婢最会服侍人了,不如让奴婢去协助采卉姑娘,可好?” “真是太劳烦姑娘了!”采筠对黎慕白道,又对赵曦澄一礼,“请殿下放心,采卉只是擦伤,这两天抹了药膏,早已无碍了。现下,公主正卧床静养,采卉只需在一旁守着即可,人多了,反而扰了公主静养,不如待公主醒来再问问公主的意思,可好?” “既如此,公主这边,我自会命守那些值守的内侍时刻留意着。一旦采卉独力难支,他们可立即进屋侍奉公主。”赵曦澄对采筠道,视线却扫了扫黎慕白。 “殿下!”黎慕白会意,知赵曦澄的话其实是对她说,忙道,“采筠姑娘很少出钟萃轩,怕是不太熟悉宫中路线,可否让奴婢陪采筠姑娘一起?” “也可。本王还有其它要事,稍后我再去看望赫连将军。”赵曦澄亦知黎慕白用意,同时也清楚她根本不知晓赫连骁住在哪个偏殿,遂命两个熟悉路线的内侍在前引路,又派了两个侍卫一起护送。 因赫连骁等人均是成年男子,所住之偏殿,在内宫之外,距离钟萃轩较远。 由于宴庆苑击鞠赛事的变故,宫中巡防的侍卫陡然增多。一路上,不断有侍卫盘查。好在黎慕白与采筠有随行的内侍与侍卫可证她们身份,才免了不少麻烦。 宫中殿宇嵯峨,飞檐斗拱,楼台艳绮,应季的花木蓬勃盎然,或极红极紫,或极青极碧,一派初夏的葱蔚洇润,与黎慕白前次所见之景大为不同。 她一面赏景,一面不停找话与采筠闲聊。采筠偶尔应上一两句,眼睛却是左右贪看不住,似是大开眼界一般。 经过太液池时,水风如丝如缕,缓缓散来,令人倍感舒适,黎慕白禁不住朝太液池睼去。 只见万顷碧波之间,零星筑着几座岛屿。岛屿上,崔巍奇秀的亭台楼阁影影绰绰,更兼映着千点麟麟波光,缈缈有如天上仙宫。 走在黎慕白身边的采筠脚步变缓,亦不断睇眄于太液池。 黎慕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池中一角,莲叶青圆,几只花鸂鶒、彩鸳鸯正沐着阳光在水中嬉戏游玩。池边花树迎风吐香,兰叶清逸,菖蒲凝绿。 “我听说北夏多丰草,不知此时节会是何等盛景,能否请采筠姑娘稍稍道来,也好让我这个从未出过京城的小婢女略窥一二?”黎慕白也放慢脚步,笑道。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似是触动了思乡之情,采筠的语气里透出一丝伤感,“我们宫中也有一个莲池,此时节与太液池的景色相差倒不大,只是没有那些岛屿与精美的楼阁。”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黎慕白又念了一遍,赞道,“想不到采筠姑娘居然懂得我朝《诗经》一书!” “哦——”采筠一怔,俄而苦笑道,“这个是我们公主在向江公子请教时,我听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这句话里恰好有蒲与荷,与我们御园莲池的景色类似,因此我就记住了。” 江豫?黎慕白突忆起那日在鸿胪客馆里,赫连骁询问江豫有没有找到《诗经》,说是要给朝莲公主送去,还提起江豫向他介绍过的《京华录》,引起他对京中饮食甚为向往。 《京华录》主要记录了我朝京城的风土人情,包括民风习俗、时令节日、歌舞百戏、饮食起居等,是快速了解京城、融入京城生活的一本书。 而《诗经》一向被奉为我朝重要典籍,是诗词的启蒙之作。 见江豫与赫连骁等人看上去甚为熟稔,黎慕白顺口问道:“想必那个江公子学问很好吧?” “这个我不太了解,应该是不错的吧!”采筠道,“我只知道,我们公主为了尽快适应和亲后的生活,会常常向他请教。” 黎慕白默叹一声,想不到生长于草原之上的朝莲公主为了和亲顺利,竟用心至此。 “公主真是良苦用心!”黎慕白赞道。 既已提起江豫,她欲借此机会向采筠打听江豫为何会与他们北夏和亲使团在一起,又见身前身后还有其他人,只得作罢,换了一个话题。 “敢问贵国御园莲池里种的可是三色莲?”黎慕白装作一脸好奇,“传闻中朝莲公主出生之际,贵国皇宫里的三色莲恰好绽放,果真如此吗?” 她的话,亦引起了在前面引路的内侍与在后头护送的侍卫们的兴趣。 “我们宫中莲池所植的正是三色莲。每年盛开之际,是宫中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