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仿若破碎的东西。 一张中心医院的就诊卡而已。 许家现任太太唯一的亲生儿子,难道就真的缺这么一点儿医疗资源,连亡妻的身后物也要眼馋? 这些讲出去都叫人嗤笑的、女人间的小心思。 也就是许国强一叶障目,掩耳盗铃一般,维护着她左支右绌的借口。 许惩垂下眼睛,少年的个子已然很高,像是拔节的竹。 晚风穿过山掠过厅堂,像是温柔的手,拂过他微垂的发梢,血珠还在簌簌地滚落砸在地砖上。 他踏出这座华丽而丑陋的宅邸。 这一次他没再回头。 - 南城三中,月考如约而至。 因为刚刚搬了新教室,考场没有打乱重排,各班学生就在自己的班级里考试。 七班的班主任爱偷懒,干脆就用上一次的考试成绩当了座位表,考得好的坐前面,成绩差的在后排。 表格一出来,教室里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成绩好的学生大多高兴,没了一群老鼠屎干扰,应对难题的心情都轻松了几分。 而差生扎堆无卷可抄,登时一片哀鸿遍野。 一片叽喳之中,最不一样的要数张真真。 花枝招展的舞蹈生蹭地站起身,拍着桌子大叫:“不行!我的位置凭什么给一个丑八怪坐啊?她身上衣服都不洗,臭死了!” 乔方语听见了熟悉的称呼,抬起头,艰难地从后排的人缝中间看清了黑板上的座位表。 她上次考试成绩不错,考位恰在前排,刚好是张真真的座位。 秉承着懒得惹事的原则,乔方语正准备举手要求换座。却听见前排另一个人一跺脚一拍桌,先她一步刚上了。 “怎么了?就你那桌子椅子都娇贵,碰一下掉粉底不是?”文静叉着腰骂骂咧咧,“自己喷个劣质香水臭得人头晕,还好意思说人家。” “你有病啊!?” 眼见着前排快吵成一片,宋思学赶紧跳上讲桌,左劝右哄地安慰。 这俩人一个是舞蹈班有名的交际花,一个是人气颇高的娇小姐,他哪个都惹不起,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后排,问:“那那那那就这样,这个后排座位比较窄,男生也坐不下,就委屈乔方语同学换一下,行吗?” 乔方语看了眼自己用习惯了的旧桌旧椅,心情还挺好:“可以,我就在这里考试。” 反正她已经和唐欣雅一起好好梳理过近期考点,不论在哪儿答卷,她都有信心。 前排骂战这才偃旗息鼓,张真真傲然坐在自己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听一帮小姐妹溜须拍马。 文静受不了被她们阴阳怪气夹枪带棒地骂,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后,越过人潮往后排来。 “你怎么就直接答应了?”她生气地说,“再不济,你坐我位置上呀!” 乔方语心里一热。 她知道自己在班里的人缘很差,性子也闷,平素从不会有人愿意搭理她。 文静替自己出头,反被张真真一行人责怪,除却感激,她便唯有愧疚了。 想到这里,乔方语忙道:“我真的没事的。” “而且,托你的福,我这座位,现在还挺宽敞呢。完全不碍事的。” 文静白了她一眼:“什么托我的福,分明都是你收拾的。” 她嘀咕了两句,见乔方语没有妥协的意思,只好叹了口气,小声交代她,如果考试遇上差生抄袭,一定要赶紧举手反馈。 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月考为期两天。 首日考的是语文和综合,这两门考试的书写量大,试卷一发下来,教室里就只剩下了伏案写作的沙沙声响。 七班人数多,暑天气燥,吊顶摇晃的风扇几乎无甚作用,乔方语都感觉自己的背上出了层薄汗,周围坐着的男生更是直接拽开了领子,心浮气躁地呼扇。 乔方语抿着唇,把一切可能的干扰都排除开,专心致志地答卷。 她的专注力一向很好。 从小到大,她住的地方就一直喧闹。起初是在鸡鸣犬吠的城郊乡村,后来在阴湿拥挤的城中小巷。 牢骚客套,东风八条,新闻联播,夫妻争吵。 她在这样凡俗的吵闹中成长。 有人敲着她的侧桌,一下又一下。 乔方语能感觉到监考员投来的目光。 她没有分毫动作,落笔平缓地写下一行历史年份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