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比起坐在他旁边,她更愿意坐在他身后的位置。 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抬起头,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她偷偷注视着他的目光。 许惩也笑了,降低了些速度,任由身旁的车将他们都超过。 红灯倒计时三秒。 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会加速到底,在最后的瞬间冲过路口。 一如他骑着自行车冲下漫长坡道,在雨夜飙过急弯,把后驱引擎都烧到发红。 像风一样,天地无所缚,任君来去自由。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 可长风有尽时。 许惩将车在停止线前刹住。 “那你记得喊停我。”他笑着说,“我陪你一起看。” 他也会驻足停留。 - 去鹿鸣山方向的车不多,两人走走停停,还在一片旧大院前歇了歇脚。 许惩给她买了雪糕,她就坐在大院门前的粗樟树下,小口小口吃得很斯文。 旁边有许多大院里的退休老人,聚在石桌边下棋、唠闲。 有两个老头对弈许久,一人催:“快点,我家鹦哥都比你下得快。” 另一人慢悠悠:“落子无悔,三思而后行。” 老头瞪着黄豆眼,四下寻觅,恰好看到了许惩。 “哎——你!就你!那个精神小伙!” 许惩:“……?”什么鬼东西。 他余光看见乔方语又弯了下唇。 他心情好了点。 小姑娘还挺切开黑,就爱看他吃瘪呢。 他懒洋洋往棋盘边走:“大爷,啥事啊?” 老头一指棋盘:“这老头子忒慢,我回屋吃口饭再来,你代我下。” 许惩:“?” 他看起来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对面那老头也抬起头:“小囡囡,那你帮我看看,我这白子落在哪儿好。” 乔方语握着半根雪糕,啊了一声,慢半拍也走过来。 她不擅长应付别人,抬眼看了看许惩,想让他拿主意。 许惩却问她:“你想玩么?” 乔方语陪爷爷下过好几年围棋,应该也不算什么臭棋篓子。 两老人这盘棋已经快下到尾声,黑子暂占上风,但中央守缺;白子虽余数少,却隐约成势,当真是到了关键时刻。 她看了片刻,不自觉就陷入了沉思里。 后手劣势,白子现在想连龟甲阵,肯定是不能了。 但先做小阵,吞一部分子,又可能渡不上左上纵列,后继乏力。 她没注意到,在她沉吟思考的时候,许惩从始至终都没看过手下棋盘,只安静地看着她。 少女侧颜干净,唇角抿紧的弧度都带着认真的可爱。 半晌,乔方语指向棋盘一处:“二子头必扳。我会下在这里。” 老头应声落子。 许惩不假片刻,执黑落定:“跳。” 他这一手虽没有直接吞下白棋,却恰好阻断了白棋挂势,与旁左拆一。 乔方语被他夹着棋子的冷白骨节晃了下神,思维啪地断了线。 执白的老头又下一子,许惩依旧迅速。 二人你来我往了几个来回,互相吞了几手,战况再度陷入僵持。 “小囡囡。”老头喊她。 乔方语也在想,眼前的对弈局面让她感觉既熟悉又棘手。 犬牙差互,中空外凸,她曾经也下过这样一盘棋。 当时她是黑方,爷爷执白,原本不相上下,却被爷爷一手扭转,她最终惨败。 乔方语循着记忆,执黑的老头也回来了,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棋局,迭声夸着许惩,道真是个精神小伙,邀他回家吃饭。 她抬起眼,默背着下棋的口诀,目光和许惩对上。 他笑着推拒,目光灼然,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是俯仰天地的肆意疏狂。 那刻灵光乍现,她抬手,执子,落定。 两老人都愣住了,过半刻,围观者赞叹,白方老头哈哈大笑,快意鼓掌。 黑方老头叹了口气:“输了。输了!” “你请的外援技高一筹,这局不算,明天再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