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轻轻舒出一口气,面对眼前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男人,坦诚的目光里亦有点点破罐破摔之意,“你我在王府共事多年,难道还算不上彼此了解么。” 月阙后腰靠在桌沿,安静地听她说着话。 女子的声音很低柔,里头夹杂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愁然,令他俊朗凌冽的剑眉微微一皱。 “明婉,我本算不上什么良配。” 明婉倏然抬眸,未料到被人轻易看穿内心。 惊慌之中,连说话也打了磕巴:“月阙,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是武将,打退堂鼓对她来说极其容易。 谁知闻言,月阙的眉心拧得更紧。 “你先换衣吧,我出去了。” 言落,明婉把衣衫全搁在桌上,擦肩后欲离。 月阙的手更快,伸手攥紧她纤细的手,用力拉了回来。 明婉有些吃痛,眼睛倏然一红,“你干什么,先放...放手。” “明婉,我们说清楚。”月阙力气轻了些,但仍不放开,说话的语气比往日的冷淡截然不同。 与明婉正相反,月阙做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更不会有打退堂鼓的想法。 月阙不是不清楚明婉的心思,但是他没法直接回应,两个人都是在为王府办事,免不了常常相见,他不想因为这些事而影响彼此心绪,可奈何这一拖,却乍然回身发现,素来小心翼翼的姑娘,已经在他身上越陷越深。 “说清楚什么......”她被月阙用力拉着,殊不知武将力气大得很,一时也不怎么怜香惜玉,半边身子几乎失衡地撞上了男人宛若铜墙铁壁般的腰.胯间,撞得明婉一侧骨头生疼。 月阙这才发觉明婉的眼尾有点红,一滴因为疼痛溢出的泪珠挂在眼尾,固执地不肯滑落。 他抬起手压了过去,温热的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缓和低声道:“能不能别躲。” “只有聊清楚了,才能真正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说呢?” 明婉一时也不敢动了,白皙的脸蛋因他的动作,罕见地微微发烫,但眼底却是兵败如山倒般的悲戚,“月阙,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方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必再说了。” “我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清醒一点,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到老,郡主之前跟我说了,等我想清楚了,她就给我择个好人家......” 但是,人就是会意难平的,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始终会留有遗憾,念念不忘。 明婉撇垂着眸都不敢看人,越说头耷拉得越低。 月阙还不了解明婉,那这些年算是白处,她每次说假话就会目光躲避,比如在王爷面前,帮郡主打掩护的时候。 “若你有好的选择,我会替你高兴。”月阙让她抬头与自己相视,不容躲避,“我这般说,只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认清你眼前的人,确实不是什么良配。” 至少对明婉这样和婉顾家的女子来说,不是。 朝夕相处这么些年,两人也算是陪着王爷和郡主一路过来,眼下他们被困锦城,大家处境相同,无非都是追随主子同甘苦,共患难。 明婉这心里,其实是不愿外嫁的,她此刻无非就是悲观地刺痛着自己,也倔强地不肯在月阙面前承认自己脆弱。 若是她不与人成婚,明婉也是打算要一辈子都陪着伺候郡主。 明婉半晌没吭声,直到月阙开诚布公地与她说出这番话,她才后知后觉地从里头琢磨出了一点端倪来,“......认清?” 月阙看着明婉略显迟钝的模样,平日浅淡的唇角不觉间微弯了些弧度,内心一时深觉到她的单纯是有多么难能可贵。 “你不明白?” 男人咫尺间生动的笑意令明婉怔住,可见到她,仍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面有不解。 月阙深深吸了一口气,耐心道:“郡主给你择了哪户人家?我去帮你看看。” 明婉愣愣地道:“郡主......还没有择。” “那你还考虑......”他用着意外平和的语气,一点点逼问。 月阙松开桎梏,明婉却猛地后退半步,重新呼吸到的空气感觉让她感觉头脑清醒了点。 “不考虑了。” 月阙顿时敛去了笑。 “你说得对,你是武将,常年于征战沙场,凶险万分,未必真的适合我。而且,私自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与其他人没有关系。” 月阙深深阖目,复又睁开,他甚至觉得明婉这招以退为进,比任何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