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没有回来,明裳阁的一切事务还算正常运转,但是……
“姑娘,这半年,虽然有你离开之前画的衣裳设计图,舒画师也一直在根据天气冷暖和季节交替,画各种新鲜式样的衣裳样子,每次新式样的衣裳挂上后,店里的客流也会上涨,但是卖的就是没有之前好,所以这半年的收益整体来说,要比之前低一些。”
半卷先大致将总体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又将账册捧了上来,耿星霜和祝颜一起盘了账,的确是少了一些,但是还是挣钱的,且挣得也不算少了。
“现在春裳上了几款新样式?”耿星霜问道。
“上了六款,姑娘要不要看看?”
“去看看。”
二人将新上的六款春裳都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下舒群纤新画的两张夏裳图纸。
这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姑娘,县主!”就在耿星霜要离开时,但妈妈和明裳阁的另一位管事文妈妈几乎同时叫住了将将要出门的耿星霜二人。
但妈妈口里喊的“姑娘”,耿星霜知道那必定是喊自己的,但是文妈妈口里的县主是喊谁的。
文妈妈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么称呼有些模糊,忙道:“大姑娘,奴婢是想问问灵霜县主手上有没有画好的衣裳式样。”
但妈妈跟着附和道:“奴婢也是准备问这件事。”
祝颜看向耿星霜,耿星霜无奈道:“倒是有两张,但是都是冬衣和披风式样,春裳嘛,脑中有了大概雏形,却没来得及画到纸上呢。”
“那……”
但妈妈想说姑娘你赶紧画啊,这早一天画出来,绣娘们就能早一日做出来,多卖一天,银子就能多挣一点。
但是话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姑娘是主子,现在还是县主了,大概应该不是那般缺银子了,所以不能催。
但妈妈和文妈妈对视一眼,分别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急切。
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但是她们现在就迷上了每天卖衣裳卖荷包卖香囊卖各种绣品数银子的日子,东西卖的越多,银子越挣越多,这种日子简直不要太好。
经历了去年捐棉衣捐粮食之事后,耿星霜更是无比清楚的意识到,银子很重要,有了银钱后,可以做很多事情,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有了银子,便有了主动性,起码不会因为囊中羞涩而裹足不前。
“画,我们现在再去一趟延年堂,等回去之后就画。”
在但妈妈和文妈妈还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时,耿星霜已经直接应了下来。
但妈妈一愣,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耿星霜早已让金宝去延年堂找许莲漾说了,中午她们就近从酒楼打包带饭菜过去,三人在一起吃吃饭,说说话。
“祖父今天没有出诊,病人有他看,我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在一起说很久的话。”
许莲漾将两个好朋友引到医馆后院自己的房间,让人上了茶点后,三人便一起坐在临窗大炕上,等着丫鬟们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
许莲漾就盯着耿星霜和祝颜二人看,欢快的说道。
“感觉好久没有这般轻松的一起说话了。”祝颜舒展了一下双臂,伸了伸腿,然后毫无形象的往背后的大引枕上一靠,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许姐姐,前日急匆匆的,我也没多问,你说有事要和我们说,还是关于金月胡同的事。”
待饭菜到了之后,三个年龄相当,又是平日玩的好的女孩,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大家便各自聊着分别之后的事,耿星霜忽然想到她补办及笄礼那日,许莲漾似乎提到过有关金月胡同的事,她心里有些忐忑,想问一问她。
“金月胡同?那离这里没有多远啊!”祝颜在心里算了一下距离说道,“你说的不会还是那对母子的事吧?”
想当初,金月胡同中一名女子生产难产,还有后来那婴儿生病,找的都是延年堂,大多数时候都是许莲漾去的,当时祝颜还让人去那户人家查探了一番,当然,查探到的结果她没有往外说,就是担心许家人知道了,面上露出什么,反倒对他们不好。
许莲漾点头,“就是他们,前几日,就是在你们回来后的第二日,应该是初六那天,有人过来请我去金月胡同看病,说他们家夫人最近总是恶心,让我去看看。”
自许莲漾觉察到常出入金月胡同那座宅子的男人身份不简单后,她就尽量减少去金月胡同的次数,所以也很有一段时间没过去了,后来耿星霜和祝颜双双出事,她担心两位好朋友,再后来收到从苍城送来的消息,又忙着募集药材,所以几乎忘了金月胡同那一户身份有些不同寻常的人家。
“那日来请我的不是以前的小厮,换了人,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多想,直到快到吴宅门前,我才反应过来,不过那时却也只能进去了。”
“那后来呢?那吴氏女是真的病了,还是找的借口,为了诓你上门,但是她为何这般做?”
祝颜如同听话本子一般,兴致勃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