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所言之事,本王并不知。”
平王拱了拱手,现在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急切,表现的平稳淡然,自有一种问心无愧心自安的坦然。
平王只回了这么一句,没有多余的解释,若是不知其中内情的人看到了,只会觉得平王殿下心性豁达,为人大度,被人在大理寺公堂上,当着皇上以及朝中重臣的面这般冤枉,不但没有发怒,还平静的回答了大理寺卿问的问题。
但是坐在这公堂上的大人们,谁人又不知其中的内情,只除了那些衙役们,只不过他们心中再是如何想,谁也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表现出来。
范楷点点头,看看坐在自己左侧的刑部尚书柳承栩,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右侧的督察院左督御使朱前元,问道:“柳大人和朱大人觉得,该传唤哪一位证人?”
朱前元说道:“不如先传垚幕四皇子戈逻吧。”
那被劫持的两位姑娘,若是能不出堂作证,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被俘虏后,刚开始戈逻还想着要回到垚幕,但自从大宁军队攻下高丰城,还杀了垚幕大将,他的皇叔戈埌之后,垚幕都城垚城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他便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后来又被押解到了大宁都城宁都,戈逻知道自己早已被垚幕放弃了,他现在便只想活下去,以他的身份,怕是连做质子都没资格,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有人告诉他,只要在大理寺公堂审讯时,他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招供,以后自有他的活路。
这事对戈逻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毕竟他知道的那些事,镇垚军那些将军们不都知道了吗?
“戈逻,你乃垚幕四皇子,为何要来我大宁地界,劫持我大宁的人?”
“回这位大人的话,本王……我不是自己要来的,是收到了谢昆的信,他说镇垚军祝将军明察秋毫,心思缜密,那位杨参将又武功高强,还有厉害的师父和师兄,本人又曾在平城待过数年,有自己的人手,所以他担心他和平王殿下做的事,已经被祝将军和那位杨参将知晓了,担心他们派出人手阻挠,以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位垚幕四皇子,对大宁的语言很是精通,侃侃而谈,根本不需要鸿胪寺的人翻译。
“所以,谢总督便给我皇叔去了一封信,本王……我那时正巧被父皇派到了岌王军中历练,所以这项重要的任务最后就落到了本王身上。”
说到这里,戈逻目中露出一抹阴翳,他想到当初自己带着百余亲兵,意气风发的从垚幕出发,避过镇垚军驻守之地,绕道深入大宁沙漠,那时对于他来说,将已经落入谢昆手中的两名弱女子,从大宁带到垚幕,不用将人直接放到战前,而只是让这两位姑娘写两封信,送到镇垚军中,便能让镇垚军主将和那位杨参将乱了阵脚,对战时必定束手束脚,垚幕大胜指日可待。
但是现实却是,这一切美好都只是幻想,现实却是他不但没能带回那两位大宁闺秀,反倒将自己折在了那片沙漠中,现在成了大宁的阶下囚,从此垚幕四皇子这个身份,在垚幕将不复存在,在大宁将成为他的禁锢。
“后来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戈逻,本官问你,谢昆说什么你们垚幕就信什么?难道不怕这是谢昆的圈套,只是为了诱你入局,好捉你作为威胁垚幕的人质?”柳承栩问道。
“若是仅仅只有谢总督,别说戈埌不会信,本王……我也不会相信的,就算派人接应,也不会是我亲自涉险,正是因为我们确信此事不是圈套,我又闲着没事,所以才亲自带人进入大宁境内的。”
事实是,他和他那位皇叔着实有些不对付,他看不惯戈埌,戈埌也看不惯他,但是他出门前,父皇又一再交代他,不要和戈埌闹翻,毕竟仗还需要戈埌打。
所以他便找了个轻松的差事跑了,想着抓住镇垚军主将的女儿,待他日垚幕胜了,他这也算大功一件,不但可以回去交差,父皇和朝臣们对他的评价也将会更高,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知道谢昆以前是大宁理王殿下的人,不过我们也知道理王被大宁皇上关了起来,已经不是亲王了,谢昆还是不是效忠理王,我们不太清楚,就算谢昆说他还是理王的人,我们也不太相信,再跟着理王,不但得不到好处,还有可能受到牵连,那谢昆也不是傻子,应该不会做傻事。所以当谢昆告诉我们,他现在为平王殿下做事,我们知道平王殿下很有能力,谢昆改投平王麾下,我们是很相信的。”
“仅凭谢昆信中所言,你们就相信他是平王殿下的人?”
范楷问道,他语气虽无波澜,心中却已有些紧张,这位垚幕四皇子,一关进大理寺时就被审过,但是他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只说等到正式审讯时他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如实交代,现在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说的。
当时,范楷是想打死他的,但是还是忍住了,让这家伙饿了两天肚子。
“自然不是,随信送来的还有一张平王殿下的名帖,名帖上不仅有平王殿下亲自写的字,还有平王殿下的印鉴,更重要的是,谢昆的信中背面写了一个地址,皇叔找高手探过,那里驻扎着一支军队,是平王殿下私自招募的,连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