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陶荣不知道这忽然出现的一群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怂恿着自己报官,但是他能看出来,这一群人非富即贵,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自然是不想报官的,但是他并不敢直接反对。 “陶……大叔,你觉得陶婶娘是因病亡故的吗?”祝颜性子急,直接问道。 陶荣没有回答。 “我娘病都快好了,那寿安堂的大夫明明都说了,只要我娘坚持吃他们开的药,再吃个一年就可以停药了,以后身体虽然比不上完全健康的人,但是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 陶家小弟陶余年忍不住说道。 “小年,不要乱说话!”陶荣呵斥。 陶余年却红着眼睛大声道:“我没有乱说,前几日,娘就总觉得胸闷气短,娘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可是……可是去医馆一次就要花银子,娘便想着等这次药吃完,去复诊的时候,再找大夫看,没想到……没想到还没等到复诊,娘……娘就死了……呜呜呜……都怪我,娘是为了省银子给我上学堂,这才一直没去医馆的……” 陶余年今年还不到十岁,他当时听到父母讨论病情之时,虽然极力劝说母亲去医馆看病,但是他的意见并没有被父母采纳,甚至他们还让他不能告诉姐姐。 陶余鱼每天下工回来已经很晚了,陶母大多数时间都也都睡了,而且陶母不舒服也只是几日的时间,所以当在酒楼接到邻居的报信,她先是不敢置信,后来确定后,巨大的悲伤之下,只下意识的以为母亲是忽然病情加重,才走的这般突然。 现在听到小弟说的这些,她才知道事情原来早有预兆,是可以挽救的,但是…… 陶余鱼看向她爹,陶荣微微别过脸,避开女儿的目光。 “爹,我觉得祝大姑娘和耿六姑娘说的有道理,娘去的有些奇怪,我们得报官。” “报官也未必能查出什么来,要是最后官府说你娘就是病死的,我们说不定还会被打板子……” 陶荣仍然不愿意,他不想与衙门打交道,更畏惧官差上门。 “就算查出来陶婶娘是正常病故的,你们也不会被打板子的。” 祝颜道。 “那就报官吧。” 陶余鱼做了决定,现在她心里其实也产生了怀疑,毕竟当初那位耿四姑娘可是撞过她娘的,那么她是不是已经确定了自己是一个农户家的女儿,为此不惜杀人灭口,以达到永久隐藏这个秘密的目的。 哪怕她要灭口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陶余鱼并不想以如此大的恶意来揣测耿星冰,但是脑中就是不由自主的会往这个方向想。 若是耿星霜和祝颜今天没来,她或许一时想不到,只想让母亲走的更体面一点,将丧事办的更周全一些。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性格,等这一切事了之后,她会无数次的回想,然后怀疑,然后懊悔,最后痛恨自己没能及时发现其中的问题。 “小鱼!”陶荣还想阻止。 “爹,我只是想知道娘到底为何会去世?明明已经好转了,我们自己先前没有想到便罢了,现在祝大姑娘她们提醒了我们,我们若明知有问题,还装糊涂,我会一辈子难安的,娘去的糊里糊涂,我们活的糊里糊涂,说不定哪一日……” 哪一日,他们三人也会忽然就没了,死的悄无声息。 报官,既是为了查明母亲去世的真实原因,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 只是这话陶余鱼不能说出口。 陶荣未能理解女儿的未尽之言,他只觉得报官,将会给他们家带来无尽的麻烦。 现在妻子去世了,以后便是他一个人带着一双儿女,他只想将女儿嫁个好人家,供儿子继续读书,以后能考中秀才,或去私塾当先生,或去商铺当账房,不要像自己一般卖苦力他便心满意足了。 也对的起死去的妻子了。 只是当着几位贵人的面,陶荣不好再反对,只是看他神色,耿星霜便知道他心里并不赞成。 “爹,我也想报官,我觉得姐姐说的对,我刚刚想了一下,娘是自五日前出现不适的,前一日娘的药刚刚喝完,那一日开始用的是新买的药,虽然药方没变,医馆也没变,但是……但是……” 陶余年想了一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 “同一家医馆同一张药方,并不能代表买回来的药就是一模一样的。” 耿星霜蹙眉,“你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有可能是医馆抓错了药?” 陶余年点头,“嗯,我就是想说这个。” “抓错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