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饭毕,下人上了茶,耿荀才说出她们早已猜到的他此番的目的。 “你们二叔走了,大堂哥也去了北地,你们二婶她一个妇道人家,不知这其中的利害,且不说平王的心思,只说你们四姐姐,若是挑明她不是伯府小姐,而只是农户之女,她以后该如何在平王府没立足,往后若是平王殿下更进……” 耿荀没有说下去,但是耿星霜姐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耿星辰道:“六姐姐并没有答应二伯娘帮她邀约定国公府大少奶奶。” 耿荀朝耿星霜看去,耿星霜点头,“我与吴大少奶奶并不熟。” 耿荀点头,“如此,便好。” 刚刚从怡得院回去,姜雪芙便来了,她脸色微红,带着些许怒气道:“我去了孟家,也见到了舒娴,她只说舒夫人身体不适,婵姐儿要侍疾,没空出府,她自己最近也经常回娘家侍疾,至于婵姐儿的亲事,她说那是她父母做主的,她不需要过问,我们更无权干涉。” 耿星霜之前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但是还是抱着一些希望,毕竟舒娴是舒婵的亲姐姐。 “我们的确无权干涉。”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舒夫人还能坚持多久,现在只能帮着打听一下那位谢大人是何方神圣了,他的长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耿星霜知道舒夫人的娘家很有钱,是富商,她嫁给舒平阔的时候,他尚未发迹,但是现在,舒家再有钱,在三品大员面前,也算不得什么了。 舒家女主人和男主人之间的对抗,外人自不知道。 耿星霜只觉得时间过的很快,特别在忙碌的时候,感觉不知不觉天气就热了起来。 先是端午,然后是中秋,耿星霜的生活虽日常平淡,但又包含着各种各样不同的碎片,拼接在一起,充满着斑斓的色彩。 中秋过了没几日,她收到绿喜送来的信。 信自然是杨倾墨送来的,明日是休沐日,他约她去城外登山游玩,还特意点明不要带耿舒淮。 耿舒淮在宁都卫城外大营训练三个月的时间结束了,因表现出色,被留在了宁都卫,休沐时是能回府的。 耿星霜有些不想出去,之前天热,最近渐渐的变得凉爽了起来,她早上有点起不来,起的迟了,磨蹭磨蹭的,就到了午膳时间,就像阮氏说她的一般,“你现在早上起的这般晚,等以后嫁人了,我看你还好不好意思。” 阮氏的意思是督促她早起,但是耿星霜偏偏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嗯,娘说的不错,所以我要趁着现在还没嫁人,就在娘身边时,好好偷偷懒。” 阮氏都被她气笑了,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 耿星霜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用她经常做的那个梦中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字“宅”,她觉得这个字用在她身上,比用在梦里的人身上更准确。 毕竟她就是住在大宅子中。 耿星霜拍拍等着她回话的绿喜的脑袋,正准备让它回去告诉杨倾墨,她不想出门,绿喜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只要摇摇脑袋,再摆摆尾巴,杨倾墨就会明白她的意思了。 似乎察觉到耿星霜的意思,绿喜抖了抖翅膀,耿星霜就看到从它右侧翅膀毛羽中抖落出来一本很薄的书,说是书都是夸大了,其实就是写上字的白纸订成的小册子,还弄了一个封面,上书“云霜记”。 耿星霜一看这名字,心底就隐隐有个猜测,却又觉得不大可能,但是又带着一丝丝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盼。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她翻开了书页。 耿星霜看的很快,书册本就很薄,没用半个时辰,她便看完了,看完之后,颇有意犹未尽之感。 她自己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再抬头看向绿喜,绿喜那双黑亮的眼睛也正认真的看着她。 耿星霜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伸手扒拉了一下绿喜的脑袋,“你这么看着我,就像知道这书里写的是什么一般,也太像人了些。” 绿喜不知道女主人为何扒拉自己的脑袋,但是它自认自己一向比红福有智慧,所以虽然没有猜到女主人的心思,还是很顺从的歪了歪脑袋,这般顺从,女主人应该会觉得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吧。 耿星霜将云霜记轻轻放到一边,提笔给杨倾墨写了回信。 刚刚将信交给绿喜,外面就传来耿星辰的声音。 “六姐姐,明日休沐,刚刚我看到二哥了,他说明天带我们去城外游玩!”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进来。 她在耿星霜这里,一向来去自由,不需通传,金宝和画帘没有耿星霜的特意吩咐,也不会去拦她。 耿星辰一进屋,就看到绿喜正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