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不过,薄井最不怕的就是西野不听话了。 因为他有一道屡试不爽的、每当西野不安分时,只要将其搬出来,就能立刻使其变乖顺的问句—— “西野君,你是武士,不是吗?” “……” “既然是武士,就理应忠心耿耿,绝不违抗上官的命令,不是吗?” “……” 西野仿佛石化了似的,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瞬间产生一股紧绷的气氛……打造出这股气氛的人,自然正是西野。 这股盘旋在其身周的气氛,使其看起来像极了一头仿佛下一秒就会虎跃而出的猛兽。 然而,一秒之后,这头“猛兽”却并没有发起扑击,其身上的气氛反慢慢地弱了下去…… 片刻后,他缓缓地收回脚步,并埋低脑袋…… 在江户幕府的改造之下,“忠”成为了武士道里的最核心。 武士可以不仁,可以不义,甚至可以不孝,却唯独不能不忠。 违抗上官命令的不忠之人……这对以“幕府忠臣”自居的西野而言,乃绝对无法承受的骂名…… 薄井紧张兮兮地注视着西野的一举一动。 直到西野垂首拖刀的刻下,他的脸上才总算是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色彩。 “喂!你们2个,快将西野君送去医馆!” 薄井的喊声、急急忙忙地朝他这边奔来的足音、划过天际的风鸣……这些声响在西野听来,都莫名地遥远。 仿佛被抽掉灵魂,眼中了无神采的他,将难以聚焦的目光投射至足尖前的地面。 就差那么一点…… 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以致功亏一篑!今夜的所有努力、所有牺牲悉数付诸东流! 不如……索性将关于幻附淀和法诛党的一切,全盘托出吧! 就说凤凰屋弥太郎是祸国殃民的国贼,我才那么不顾一切地追杀他。 不……不行!我现在根本拿不出能够证明幻附淀的存在,以及凤凰屋弥太郎跟法诛党有染的铁证。 没有证据在手……别说是酒井大人了,薄井大人多半也不会信我的…… 那2名被薄井喊来的侍从,业已行至西野的身旁,一左一右地扶住其肩。 正当西野即将被架走、送去医馆的这个时候……不知怎的,他突然感觉视野一片模糊。 ——终于是……撑不住了吗…… 不仅无力抢回凤凰屋弥太郎,就连强撑至今的身体也垮了……接二连三的噩耗袭来。 然而刻下的西野却连挤出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像是屈服于眼前的残酷命运似的,他缓缓地闭上双目…… …… …… 西野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失去意识。 等再睁开眼睛时,就能看见医馆的天花板……或者是再也睁不开眼睛。 可谁知……异变突生。 他惊愕地发现:四周那本是一片乌黑的世界,突然涌入大量的线条与色彩。 线条或是拉直,或是弯曲成新的弧度。 色彩或是溶化,或是融合成新的颜色。 就这么不断重复着“破坏”与“新生”。 渐渐的,一副生动鲜明的画面,铺展在西野的眼前。 只见画面中有着一个面容秀美的少妇,以及一个年纪约莫在8岁上下的男孩,他们在干净如新的榻榻米上相对而坐,仪态端庄,表情肃穆。 虽然这俩人的面容有些陌生,但西野还是一眼认出那名少妇就是年轻时的母亲,至于那个男孩则是小时候的他。 (细治郎!你听好了!我们西野家虽从未出过什么达官显贵,却也从不出不遵武士道义的人渣!你要严记家训,绝不可做出任何有违武士道义的事情!) 母亲的话音方一入耳,西野就下意识地高喊一声“是”。 然而,当他张大嘴巴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性格古板又刚正的母亲,一直以“严母”形象示人。 母亲的咆哮与斥责,贯穿了西野的整个童年及少年时光。 在母亲的影响下,他从小就立志成为不辱家名的“武士中的武士”。 (是!母亲!我一定会成为能令您倍感骄傲的武士!) 倏然间,眼前的画面发生新的变化。 线条和色彩逐一分解,接着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