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即便你屈膝投降,难道真的能保全吗?”朱一统怒道。
盾车后的马世耀大怒,不等他命令,朱一统身前的那个闯兵已经慌张的抡起鞭子,劈头盖脸的朝朱一统抽了过去,口中骂道:“狗官,不想活了吗?”
朱一统的脸上立刻出现了血红的鞭痕,但面对雨点落下的鞭子,他一点都不惧,大笑道:“一命何足惜,有本事就杀了本官,想要本官本官劝降,休想!”又冲城上大喊道:“方伯大人,尤少总镇,贼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榆林又是我九边坚城,只要坚定决心,坚守到底,就一定能守住榆林,相信朝廷的援兵,不久就会来到,你们决不能投降啊。”
“杀了狗官!”盾车后马世耀一声断喝。
得了命令的闯兵立刻抽出腰刀,向朱一统的胸口捅去。
“快放铳!”
城头,三爷尤定宇大叫。
“砰!”
斑鸠铳发出了轰鸣。
巨大声音响起的同时,朱一统的胸口也冒起了血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连续两下,但巨大的疼痛并没有立即击垮他,他惨笑了两声之后,方才低下了头。
而在同一瞬间,立在盾车之前的木板盾墙呼啦啦的倒下了好几个,同时响起一阵痛叫。
原来,申庆功手中的斑鸠铳射在了木板之上,虽然没有将木板击穿,但巨大的力量却令操持木板的闯兵双臂发麻,支持不住,连人带木板都往后倒去,倒下的木板又砸到了一个闯兵,压到了两个闯兵的脚,一时人仰马翻,原本齐整的盾墙立刻露出了空当。
除了火铳手申庆功,如老石石善刚等能挽长弓的神射手也都在城头候命,此时见贼人盾阵露出破绽,老石立刻闪电般地将一支利箭搭在强弓之上,瞄也不瞄,张弓就射,嗖的一声,利剑通过豁口,正射在对朱一统行凶的那名闯兵的后脑之上,“啊!”那闯兵惨叫一声,扔了手中的长刀,捂着后脑倒去。
忽然的铳响和倒下的军士令马世耀吃了一惊,不过他并不慌乱,大声喝令重新聚拢盾阵。
石善刚第二箭又射来,但被盾牌挡住。
跟随马世耀到阵前的都是他营中的老贼精锐,在他的命令下,几个眨眼间就将木板重新竖了起来,掩住了空当,以至于石善刚都来不及射出第三箭。
“朱县令~~”
见盾车上的朱一统耷拉着脑袋,已经是遇害,城头响起怒骂之声,都任老大人痛叫朱一统的名字,督饷郎中王家禄以袖掩面,三爷尤定宇气的大叫,侯世禄长叹,参将刘廷杰双眼通红,狠狠地一拳捣在城墙上。
尤振武面色冷静,但双拳却是紧紧握在了一起。
而忽然的变故令马世耀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安全之地,榆林军顽固如此,今日的劝降看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就依照顾君恩来前的叮嘱,大声叫道:“暗箭伤人,狗官军也只会这样了。狗官不知悔改,这就是他的下场,你们呢?你们要不要和他一样?”
李贺吓的大叫:“二帅饶命啊,我已经喊了~~”
神木守备韩友范和府谷千总也都已经被吓住,连声呼喊:“我等愿劝,方伯大人,尤总镇,你们快投降吧~~”
只有张发依然是闭着眼,默不吱声。
马世耀却一反刚才的态度,并没有强迫张发,而是下令原路撤退,于是闯兵扔下朱一统,在榆林军的怒骂中,吱吱呀呀的推着盾车返回。
直到这时,盾车上的张发方才睁开眼睛,满眼痛苦的看着榆林城。
城上的人也在看着他,隐隐有人呼喊他的名字,但渐行渐远,逐渐听不到。
撤到安全距离后,两个闯兵将张发从盾车上解了下来,强按着他跪在地上,马世耀面无表情:“张副镇,对不住了。”随即手一挥:“斩!”
一个闯兵手起刀落,将张发斩首于地。
“啊~~”
城头响起痛叫,虽然有不妙的预感,但贼人如此毒辣,直接就将张发在城下斩首,却也是有点出人意料。
比起朱一统,身为榆林人的张发在城中有更多的故交和部属。面对张发被杀,很多人悲痛。
“马世耀,狗贼,我必杀你~~”参将刘廷杰悲愤不已,又狠狠一拳砸在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