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振武清朗的声音在院中回荡,李文英静静听,薄纱下,那一双秋水一般的美目,始终凝在尤振武的脸上,眨也不眨。 听完,翟去病笑着鼓掌:“我朝神断, 非尤振武莫属!” ---尤振武说的简单,但这一番的抽丝剥茧,层层推敲,却并不容易,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忽然,旁边的角落里也有人啪啪鼓掌,还大声说道:“尤世威之孙, 倒也让额刮目相看了!” 声音沙哑,但却透着一股浑厚的力量。 尤振武吃了一惊。 ---此时此地,依然还是在三净庵中,尤振武和李文英站在院中说话,翟去病石善刚和薛金川三人就在他们旁边,五个人谁也没有察觉到,旁边的角门里有人在偷听。 “谁!” 石善刚立刻冲了过去。 翟去病和薛金川则是拔出腰刀,护卫在尤振武和李文英的身边。 尤振武也做好警戒,挡在李文英面前,护着她,但没有拔刀。 李文英静静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心中无比安宁。 石善刚很快返回。 “跑了,翻墙跑的,戴着大斗笠,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石善刚报。 “会是谁?” 翟去病好奇。 没有人能回答。 但能逃过石善刚的追击,还能说出尤世威之名,想来不是一般人物。 …… 秋月的葬礼,照计划进行。 李文英请了高僧,为那个病死的可怜女子祈福。 尤振武看着黄昏落日, 心情却是沮丧--今日已经是七月三十, 明日就是八月初一,孙传庭出征离开西安的日子,今天一天都没有消息,难道孙传庭根本没有召见他这个小小千户的念头吗? “哒哒哒哒~~” 忽然马蹄声急促,一骑急急而来,不等勒马停住,马上人就高呼:“少千户,快,孙制台召见!” 正是尤荣成。 …… 天色已黑,西安四条街道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酒肆饭庄,高朋满座,有乞丐在门口乞讨,很快就被小二驱赶开来。 总督衙门,孙传庭的辕门所在之处,火把通明,持枪的军士严密守卫, 行人百姓莫敢靠近, 衙门的大坪上, 一杆杏黄大旗迎着夜风飘扬, 隐隐看见上面“三军督司”四个大字。 头戴黑帽、身穿五品官服的尤振武在传事官带领下,穿过前面的白虎堂,又穿过大院,来到了后面的小院。 院子里灯光明亮,门口站着两个挎着腰刀的甲士。 微微抬头望进去,只见院子里有一座明三暗五的厅堂,厅堂里亮着灯光,堂前悬一朱漆匾额,上面两个黑漆大字“节堂”。 节堂的台阶上,又两个甲士一左一右的站立,和院门口一样,都是孙传庭督标的亲兵。 而节堂就是孙传庭日常办公,接见下属的地方。 “稍等。” 传事官小声对尤振武说。 尤振武点头,心知孙传庭还在召见他人,看来孙传庭真是日理万机,案牍劳形啊,即便是进入夜晚,也不能安闲。 …… 稍顷,一个披甲将官从节堂里面走出。 --身材健壮,大方脸,络腮胡须,四十岁左右,走路大步如风。 看他的甲胄,应是一个副将。 尤振武和传事官都抱拳行礼。 那副将看见年轻的尤振武之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大约是觉得尤振武脸生,又太年轻,官职也不高,怎么会被制台大人召见? “这位是谁?” 虽然只是一瞥,但尤振武却能感觉到,此人绝对是一个悍将,于是望着其人的背影,小声向传事官问。 ---在进入之前,尤振武遵照二叔的叮嘱,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一两银子塞到了传事官的手中,传事官微微一笑,心领神会,对尤振武十分客气,因此尤振武才敢问。不然他一个小小的千户,在总督衙门,可不敢随便发问。 “那是抚标副将孙守法孙副镇。”传事官小声回。 尤振武听完心中一动,铁鞭孙守法? ---- 孙守法,字绳武,陕西临潼人,曾在曹文诏部下任游击,孙守法善用铁鞭,骁勇善战,史书上有“铁鞭孙守法”之号,陕北流贼头领点灯子、不沾泥都命丧其手,而有名的闯王高迎祥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