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一桶水从井里被提了上来,随即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 打水的是一个虬髯短须的中年壮汉,他肩膀特别宽,手特别大,虎背蜂腰,短衫短裤,标准的脚夫打扮,脚底踩着草鞋,露出的小腿粗壮无比,两支装满水的水桶,在他手中,如同玩具一般的轻。 井边有一大木盆,壮汉将井水“哗啦啦”倒入盆中,直浸没需要洗漱的衣物,然后蹲在那里,用圆木捶打起来。 锤一遍,搓一遍。 看他的动作,熟练而轻巧,感觉比这个时代最熟练的洗衣工都要强上不少。 而他的母亲,一个五十多岁,眉目慈和,但头发已经全白的老妇人就坐在屋前的木椅子里,静静看着儿子,微微咳嗽,口中道:“行了,歇歇吧。” 大汉大声道:“没事娘,马上就洗完了。” 原来,老人耳背,非大声听不见。 老妇人轻轻叹口气,抬头望前方,呆呆出神,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大汉察觉到了,放下手中的圆木,擦手来到母亲的身边,蹲下来,高声:“要不,我背你到街上转转去?” 老妇人摇头:“不去。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听的见。”。 大汉笑:“那我给你泡茶。”说完就起身进屋。很快,他就提着铁壶,端着一个粗瓷大碗走出来,在大碗里放上几片粗茶,开水倒满了,待茶叶飘散,茶香溢起,他再双手捧起,小心的吹了几吹,奉到老妇人面前:“娘,你茶喝的正好。” 但却被老妇人推开,老妇人道:“放那吧,我现在不想喝。” 大汉温颜一笑,小心地将粗茶放在母亲身边的凳子上。 ---感觉有一些事,母子二人都不想提,但却又总是想到…… “砰,砰。” 有人轻声敲院门。 大汉站起来,疑惑的看----他已经交代脚夫行,最近照顾母亲,不出去做活,怎么还有人来敲门? “是有人敲门吗?看是谁?”老妇人说。虽然听不见,但她却猜出来了。 大汉下了台阶,走到院门前,微微向外张望了一眼,然后面色一变,立刻就打开了院门。 一个身穿武人常服、面色严肃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外。 正是尤振武。 两人四目相对。 尤振武抱拳,声音比表情更凝重:“有大事。” 朱春嗯了一声,请尤振武进入。 见来了客人,老妇人撑着拐杖站了起来:“来客人了啊,快请客人到屋里。” 尤振武疾步到台阶下,深深一辑:“晚辈尤振武,见过太夫人。” 老妇人听不清,她侧耳向前倾着身子。 “家母耳背。”朱春小声解释,然后到母亲身边,扶住了,在耳边大声道:“娘,他是尤振武尤佥事。” 老妇人愣了一下,随即惊喜,仔细看的尤振武,口中问:“你就是尤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