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一路跑回家,王婶子都没追上。
跑进院门,迎面差点撞到顾老三,后者指着她的脖子惊呼:“娘啊,你咋流血了?跟谁打架打的?”
顾老太太伸手往脖子一摸,又湿又粘,手伸到眼前,血红一片,她两眼一翻往后倒去,吓得顾老三赶忙冲过去抱住老娘。
顾老太太却一下子睁开眼,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抓着儿子的手尖叫:“我的脖子被姓田的砍了,快送娘去卫生所,不然我活不成了!”
顾家其他人也被惊动得赶了过来,看到顾老太太寻死觅活要去卫生所,顾老三却是一脸无奈道:“娘,你就破点皮,血都没流多少,一看就是指甲抓的,你非得往姓田的身上栽赃,回头叫二哥知道了,他又得上门来气你。”
顾老太太气得尖叫:“什么叫就破点皮,姓田的拿刀砍的我呀,她疯了,她说要砍死咱们全家!”
顾家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又齐齐看向一直在叫嚷田宁要杀他们全家的老太太,如同看一个疯子。
对上这样的目光,顾老太太气的要炸:“你们不会以为我是疯子吧?疯的是姓田的!我早就说过她有病,要不得……”
“老婆子,别说了,我扶你去屋里歇会儿。”顾老头上前搀住老伴,又吩咐大儿子,“老大,去把老林头请来给你娘瞧瞧,告诉他,你娘伤了脖子,让他带上纱布和药品。”
顾老太太捂着脖子叫嚷:“我的脖子要断了,老林头一个赤脚大夫管什么用?我要去卫生所,不,我要去县里医院!”
“老婆子,你脖子流血了,咱们先包扎止血,等止住血后咱们再说去卫生所,还是去县里医院。”顾老头连声哄劝。
顾老大也依言出去请老林头,但在回来路过隔壁王家时,脚步顿了一下,他看到有人进了王家,那背影有些熟悉。
“大哥赶紧的,娘又闹腾了。”顾老三出来催道。
顾老大只得收回目光,拉着老林头赶紧往家走。
片刻后,隔壁王家,王婶子送人出来,低声与他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说,不会让田老师背上不好的名声。”
第二天,闹腾了一晚上的顾老太太,脖子上缠着纱布走出了院子,逢人就说田宁疯了,昨天砍了她脖子,回头还要砍她全家,还说这事王婶子也知道。
还真有人问到王婶子跟前,结果王婶子冲着顾家老屋就啐过去:“小田要真动刀子,那老乞婆还有命在?”
“昨天,因为小田感谢我帮她带孩子,送了点奶糖给我,结果叫老乞婆瞧见了,就跑去找小田麻烦,小田跟她讲理讲不通,就把她赶出家门。”
“结果一转头,这老乞婆自己往脖子上抓了两把,就污蔑小田拿刀砍她,还说小田疯了要砍死她全家。”
“小田多文气的人啊,你们都是晓得的,就算之前气急了,拿刀吓唬过那老乞婆,也从来不曾蹭破她半块油皮,昨天又怎会真会拿刀砍她?”
“再说,砍伤和抓伤的伤口都不一样,你们不信叫她拆了纱布,验一下真伪。她要真是被砍伤,就不怕拆纱布露伤口。”
原先,还真有村民让顾老太太拆了纱布看伤口的,但顾老太太不肯,说是怕拆了伤口感染。
但有了王婶子这一通“解说”,村民们顿时恍然大悟,顾老太太不是怕伤口感染,是怕被拆穿啊!
人们纷纷摇头道,也就是田老师好性子,要换做别的媳妇有这样一个能作的婆婆,还真可能一刀砍死婆婆,再把自己砍死了,一了百了。
这不是说笑,前几年隔壁村就有闹过一场类似的悲剧,那媳妇不是用刀砍,而是在饭菜里直接下了耗子药,除了还在襁褓里的儿子,其他十几口全死光了。
顾老太太听到这舆论风向,气得当天又多吃了一碗饭。
至于纱布,她当然不能拆,因为她后来看过来,就脖子和肩膀上有几道划痕,流了点血。
她自己都不能确认,伤口到底是刀划的还是指甲刮的。
她也不敢是找田宁确认,因为她是见过她发疯的。
田宁那句疯子杀人不犯法,真的把顾老太太吓坏了,昨晚都做噩梦了。
梦见田宁将她的脖子砍断了,醒来后脖子还是疼的,就跟被砍断缝起来的一样。
另一边,袁丽也郁闷。
因为她悄悄放出了校长独子不能人道的消息,结果人们都忙着讨论顾家婆媳那点事,她放出的消息没引起什么波澜,并没有传遍整个大队。
不过,却传到了校长媳妇耳中,对方是用玩笑的语气跟校长媳妇说的,根本没当真。
但校长媳妇心底一沉,面上带笑,送走闲聊的村妇后,转头去寻丈夫,将这消息说了。
校长脸色一沉,拍着桌子道:“无稽之谈!到底是哪个跟咱家过不去,传这些不实的流言,就是掘地三尺,我也得把他找出来!”
校长媳妇却不赞同:“他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