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太子洗马,有什么大不了,何至于生这般大的气……”李世民看着趴在自己身边,拿自己胳膊当枕头的小家伙,睫毛上依稀还带着泪,时不时还抽泣的呓语着,“不,不要,阿娘……” 再看长孙无垢只是轻轻掀起小家伙那后袍亦是划过了一丝心疼之意,那横七竖八的棱子可见她方才下手之重,饶是李世民见了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轻,轻点……”但见长孙无垢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只是轻轻的替小家伙上着药,却也怕惊醒于他,这一阵鸡飞狗跳之下,可是把他们这一家子都折腾的够呛,还在睡得不安稳的小家伙还是乖乖的没有醒,只是偶尔叫唤着,“疼……”长孙无垢见状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她也知道今日自己这是冲动了,可她若是不作出姿态,如履薄冰的秦王府已然是举步维艰,也许李渊在秦王府不会多说些什么,只会觉得童言无忌,可回到了宫中,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给他上眼药,这小家伙虽然小,可始终是秦王世子,他的态度何尝不就是秦王的态度,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下去,难保不会做文章,说李世民有夺嫡之心,且李渊更为绝的是,小家伙只是随口说说,偏偏他还应下了且同意了。 这让那些朝中的文臣又该如何看待,堂堂秦王居然要太子洗马当真去他府中给他洗马,这何尝不是一种羞辱,且于太子而言,当真会忍受这般情况发生吗,那可是魏征,是他身边的第一谋士……她若不坐实这当真就是一件童言无忌的事,谁知道这后面还能掀起什么风波,毕竟她前世可没这遭。 “殿下方才不也是觉得乾儿很欠揍吗?更何况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只是一个小孩子不是吗?且尊师重道本该就是每个人应有的教养……”长孙无垢一连三个反问,属实问的李世民有些懵逼,“父皇也说了,不就是一个太子洗马吗,那里比得上我们的乾儿,你瞧瞧这打的,你就不心疼……”李世民颇有些没有底气而道,他这人便是这般,说的时候自己是上头的很,可当真自己在乎的受了伤害,偏是他第一个接受不了,亦是这般脾气,才会造成了后面的“子不知父,父不知子……”也罢,这般下去,且不是也能更好的缓解他们的父子感情,但见长孙无垢只是白了他一眼,“他今日遭的罪,有多少是因为殿下,你自己心中应该有数……” 额,果然是杀鸡儆猴,他就知道自家的王妃的火气没这般好散,“观音婢,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吗?要不你也打我一顿?”李世民空着的一只手拉着长孙无垢手掌,一整个大号的小家伙。 但见长孙无垢只是白了他一眼,正欲挣脱,却是一不小心拉动了掌心的痛意,这让李世民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拉住了她的手张开,只见那被指甲扣得血肉模糊的样子,不由就是让李世民皱起了眉头,只得小心翼翼的替她清理着伤口,显然这后劲十足的痛意,让长孙无垢还是颇有些不适的,李世民亦是又气又恼的只能替她亲呼着,“这下知道疼了吧,下次可不许了,你若是这般,我这心里难受的厉害……” 但见李世民一脸严肃的又是叹了口气,“方才你也看出来了,并非我有意隐瞒于你,而是太子他们的步步紧逼,纵然我再过退让,又能如何,父皇的心总是太过偏了,我知道他一心想要求稳,可这般状况又如何能稳,他只当委屈了我,就能换得这天下太平,可实际上呢,你们都知,只要他们上了,就是我们一家子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世民只是盯着她的掌心依旧淡漠的解释道,“元吉出征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给他们再涨声望的机会了,可无论我如何做,如何步步为营,可最后呢?父皇只会步步紧逼于我,我散了权,就算住在这长安城里,他们也是不会放心,你知道的,我只有这般放手一搏,我想试一试用我的命,让父皇看看如今的局面……”忽而散过的狠戾,终究只是化为了一圈红了眼眶的失望,“只不过你也看到了,他依旧是不信我的,纵然我都这般,他想的还是我是不是装病,是不是自导自演的……他忌惮我的兵权,又不放心太子日益茁壮的臂膀,纵然他看到了我已然是这般了,他看见的那刻,想的亦是家丑外扬……” 李世民自嘲的笑了起来,不住的又是摇了摇头,是啊,他没有多少机会了,始终李渊的天平是倾斜的,相较于太子在朝堂的威望,他更惧的李世民手中的兵权,是天策府那些视李世民为君的武将,太子一行一次又一次的攻讦,李渊一次又一次的息事宁人,他大抵是心寒了。 “观音婢,我没有多少机会和时间了,元吉一旦回来,无论胜败,这形势都会不同,我若是将来要师出有名,总归要给天下一个交代的……”李世民深叹了一口气而道,并非他不惜命,而是他有绝对的把握,他要让世人看见他们兄弟的龌龊,他要让天下知道他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可纵然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交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他若不出此一招,怕是再没有这般勇气了。 “你可想过我和乾儿……”长孙无垢复杂的看着他,纵然知道他所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