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几日我便可出仕了,届时就可以去往晋国以外的任何国家。等我有了一官半职,阿姐就不必那么辛苦了,我们方氏的仇恨就让我亲手与那人清算!” 少年骄傲地扬起下巴,目光灼灼,意气风发。 女子喉头哽咽,只觉眼前的景象有些悲哀。 她颤抖地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强忍着一吐为快的冲动:“阿鱼,先坐下来吃饭吧。” 少年不疑有他,坐在女子对面,安静地享用起了午食。 午后,雨下得越发大了。 村子里的一间私塾内,那乌发青衣的郎君正负手望着屋外的景色,目光不知是看向了哪里。 他的皮肤极白,生得也十分清秀,通身又是四溢的书卷气,光是看着便觉温柔可亲。 空荡荡的室内安静异常,唯有那一张张摆放整齐的小桌昭示着此处曾有学生伏案学习的事实—— 这时,一只苍鹰从远方急速冲刺了过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年轻人横亘在胸前的小臂上。 他取下了苍鹰脚边的竹片,大致地浏览了一通。 “原来如此。”青衣郎君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声音像是在舌尖上绕了一圈,缠绵得甚至显出了几分诡异,“乔瑜……灵均,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三年前的那场别离,真是让我一通好找,我明明是想向你道歉的。”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竟含了些委屈。 * 远在元京城的乔瑜:“……” 她低头看着手中因过于用力而裂开的印章,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或许只是单纯的心事不宁罢了—— 她叹了口气。 等她将目光重新放在桌案上杂乱的消息上时,又忍不住头脑发涨。 近期元京城内的态势确实较之以往要复杂上许多。 前段时间发生的、看似毫无关联的小事慢慢地联结在了一起,矛头直指如今凤凰宫内的女帝。 虽然乔瑜早就对此有所猜测,但如今事实确凿地摆在面前,还是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更别说,这其中有些轨迹甚至还能追溯到更为久远的四年前。 那个时候,花吟才几岁?弱冠未及的年纪便足以只手遮天,纵然是天纵奇才也不过如此! “我先进来了——” 伴随着门扉的响动,司命披戴着淡淡的花香,从屋外走了进来。 乔瑜的目光落在了他发间淡色的花瓣上:“你这是……在花丛里滚了一圈?” 司命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他看了眼乔瑜手边的杯盏,“我去收了些花,今年说不定能喝上味道更淡些的花茶……你又不爱香甜的蜜水,这槐花蜜放着也是浪费,倒不如换些你喜欢的口味。” “辛苦你了。”乔瑜垂眸看了眼手边分毫未动的花蜜,“那这剩下的槐花蜜怎么办?若是直接丢掉,未免可惜了些。” “做成糕点好了。”司命笃定道,“不需要太甜,合乎口味就行。” “对了,我看你在书房里整理了好长时间的情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乔瑜面上的疲倦盖都盖不住,司命几乎是一眼便知悉了事情的棘手程度,若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青年按了按发胀的眉心。 “你说,真的有人会在短短的一夕之间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乔瑜将整理出来的情报递给了司命:“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影响到了花吟,但他的转变未免有些大了。” 司命将这些事件从头到尾反复看了两遍,还是看不出什么头绪来:“也许是观念发生了改变?毕竟人总是会长大的。” 乔瑜叹息了一声,一字不差地将情报背诵了出来:“正平十年十一月,常州苦寒,流寇遂起,吟擒涉事官匪于神机营前,尽数枭首。同年十二月,有燕廷细作藏于城中,以鬼蜮伎俩煽风点火,吟遂将其束于高墙之上,以儆效尤。” 司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便干巴巴道:“以暴制暴,手段是毒辣了点,效果却还不错。” “我倒不这么认为。”乔瑜挑了挑眉,“治军如此确实没什么问题,可花吟要面对的不单单只是手底下的将士,如此赶尽杀绝的做法势必会引起穷途陌路者的反扑——” “所以,正平十一年二月,她遭到了刺杀。这次,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即便最后也没有杀死花吟,却还是让花吟受了点伤,而花吟的改变就是从这次受伤开始。”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变化也无可厚非。” 司命实在编不下去了。如果说他刚才还觉得摸不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