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果酱夹心的冰棍,冰冷坚固的外表刺得人生疼,但一旦撬开坚硬的壳,里边全是柔软香甜的夹心。 秦昭手艺不错,一桌八九个菜,全都不重样,有孟溪爱吃的辣菜,也有清淡的时蔬和煨汤。 菜都上齐,孟溪从酒柜里随便拿出两瓶干红葡萄酒,她没多看瓶身的法语,直接用水果/刀剌开瓶口的锡纸。 封瓶胶帽切开后,开瓶器钻入木塞,转动几圈,轻轻一提,螺旋状铁锥带着瓶塞缓慢上移。 只听“嘣”的一声,木塞弹出,带出几滴红宝石般的酒珠。 孟溪给四个杯子都斟了半杯酒,将高脚杯和碗筷摆在一处。 桌子上的东西摆放妥当后,她走出饭厅,顺着鹅卵石小道来到朝南的套房门前,叩了三下黄铜门环。 “老板,吃饭了。”孟溪扯着嗓子。 “马上来。” 孟溪很有预见地在门外等了三分钟,门果然没开,她再次叩了三下,“梁舟和唐恬给你带了游戏手柄,你不出来看看?” 不出三秒,仿古花格木门乍然打开,“手柄在哪儿?” 孟溪指了指客厅的方向,狡黠道:“吃完饭就给你。” 四方的红木餐桌,一人坐一方,人虽不多,但还算热闹,孟溪三两句话,就让场子热起来。 酒过三巡,邱子凡捂住杯口,挡住孟溪倒酒的手,借口去上厕所,悄悄躲到后院梅林。 清幽的香气让酒后的不适消减了不少,邱子凡靠坐在石凳上,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趟着夜色走向他。 “秦哥?”邱子凡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清醒。 “你这次回去后,去哪儿出任务?”秦昭站定在他面前,挡住微弱的月光。 “去……”邱子凡挠着头想了好一会,思绪总算战胜了酒劲,他举起一根食指,眼前一亮:“去大沙河。” 秦昭严厉地警告:“记住,大沙河有埋伏,不要强攻,打下敌方信号塔就撤。” 他喝得不比邱子凡少,面上却不显,定定地看着愣头愣脑的战友,眼里蒙着一层霜。 三年前,邱子凡去大沙河出任务,带队拔掉敌方信号塔,撤离时中了敌军的埋伏。 明明有机会撤退,却不知何故没有突围,他火力全开与敌军缠斗三天三夜,最终寡不敌众。 小队无人生还,邱子凡的尸/体飘到大沙河下游,被渔民打捞起来时,已经不成人样。 听见秦昭的警告,邱子凡不以为意,“大沙河……嗝……能有什么埋伏,只驻扎了八十几个小兵。” “兵不厌诈。”秦昭冷怒道:“你不觉得这个任务看上去太简单了?” “简单,简单!”邱子凡傻呵呵地看着他,“这种任务,比我们在新兵营做的还容易,易总指挥竟让我去半个月,”他举起手指比了个数,“要我说,三天就够了。” “呕……哕……”胃里的热流涌上来,邱子凡捂着肚子往前吐。 秦昭反应快,往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的位置覆盖上呕吐物。 秦昭嫌弃地拍了拍邱子凡的背,让他舒服点,认真道:“我没有开玩笑,大沙河至少埋伏了八千人,河岸设有地雷阵,此去千万小心,不可与敌方正面交锋。” 邱子凡酒醒了大半,从秦昭脸上看到一抹惧色。他想不通为什么,秦昭何曾怕过? 他没有多问,顺从地点头,应下秦昭的劝告。 困意来袭,邱子凡和秦昭说了声,便跌跌撞撞朝套房走去,前面的树不讲理地拌了他一跤,让他险些摔到地上。 他定睛一看,哪里是树,分明是个人。 “鬼啊!”邱子凡惊恐地失去表情管理。 孟溪捂住他的嘴,“小兄弟,大晚上别大喊大叫,怪吓人的。” “唔……”邱子凡想说你穿一身白,站在树下不是更吓人,却发不出声。 孟溪放开他,手掌在他衣服上随意蹭了两下,擦掉满手的口水,“我找你问点事。” “什么事?”邱子凡睁着懵懂的大眼睛,醉醺醺地站定。 “你之前说秦昭在山上出任务,他去的哪座山,出的什么任务?”孟溪开门见山道。 “秦哥去的是沂岭,至于什么任务,这是的机密,除了秦哥和总指挥,没人知道。” 酒后思维迟缓,几秒后,邱子凡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不直接问秦哥?” 孟溪眨了眨眼,楚楚可怜道:“我敢吗,秦昭太可怕了,嘤嘤嘤。” “也是。”邱子凡毫不怀疑地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