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的枪法良莠不齐,无法像军团长一样一枪了结俘虏。枪法好的打出三四枪,才勉强打穿俘虏的心脏。枪法差的往往一枪射不中要害,子//弹可能落在任何地方,有时是手掌,有时是眼珠。 俘虏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打烂,从皮开肉绽到肢体断裂,在绝望与死气之下,新兵的欢呼显得更加疯魔可憎。 射击场上的连天惨叫随着一个又一个俘虏倒下而淡下去,直至重新归于寂静。 站着的俘虏只剩下张小二一个,而李耘的枪还没上膛。 军团长盯着李耘和他的俘虏,不耐烦地往空中射了一枪。 听见这声枪响,新兵们的热血冷了一半。在边防部队的这些日子,他们早已将对上级的敬畏刻进骨子里。 见李耘仍然没有动作,军团长向他走来,皮靴与水泥地面相撞,有规律的节奏声愈加沉闷和强烈。 李耘同寝室的战友不愿他受到惩罚,在军团长走近前率先朝俘虏开了一枪,击中张小二的小腿。 张小二痛哼一声,单膝跪下,痛苦地捂着伤口,抬头用那双涉世未深的眼睛向李耘求救。 战友端起枪,准备打出第二枪,却听见李耘的子//弹抢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俘虏心脏。 张小二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随后眼神涣散,身体往后倒去,最终坠入水泥地。 这是李耘杀的第一个人,他发誓也是最后一个。从那天起,他主动申请远离前线,当炊事员也好,当司机也罢,只要不杀人,他什么都愿意干。 汽车后座,李耘被孟溪搜查全身后五花大绑,眼看没有逃生的机会,他放弃抵抗和算计,靠着车窗打盹。 射击场上的那一幕在梦中重演。 “二娃快跑!”迎面灌进车里的冷风让李耘清醒过来,他睁开眼,发现孟溪拉开车窗危险地看着他。 “原来你会说中文。”孟溪将缚着他双臂的绳索扯得更紧。 “你也没问我会不会。”李耘想揉发痒的眼皮,但是双手动不了,只能用力地眨了两下眼。 “过关隘时你来开车。”秦昭从后视镜里盯着他,狠厉的眼神令他心头一跳。 从军多年,双手染血的人李耘见过不少,他们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你面前,铁锈味的杀伐之气也令人骇然。 他与秦昭素昧平生,却隔着后视镜嗅出铁锈味,李耘顺从地点头,接受秦昭的命令。 换座之后,秦昭坐到驾驶位正后方,用枪口指着李耘的后颈。 李耘偷偷从后视镜打量后座的两人,女人在男人面前没有面对上级的局促,更不要说畏惧。 孟溪手中抛着一个墨绿色小盒子,拿到秦昭耳边摇了摇,“你不想打开看看吗,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 秦昭冷冻成冰的眼神融化成水,深深地看着她:“等我们回去之后,再一起打开,好吗?” “也行。”孟溪又抛了两下,许是觉得无趣,将盒子装回军大衣的口袋,支着下巴看窗外。 雪停了,山路上银装素裹,松林尽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翻过这座山,便能看见守卫森严的岗亭,那是进入长灵源的第一重关隘——雁芜关。 汽车开到城墙之下,石板砌成的城墙密不透风,上面是四方的炮台,弩炮的炮口从预留的小口伸出墙外。 守门的士兵用扩音系统发出警报,勒令他们下车接受检查。 李耘转身看了看汽车后座岿然不动的两尊大神,用袖口擦掉鬓角的冷汗,拉动车门把手。 孟溪扯住他的衣角,令他动弹不得,将一枚闪着红灯的炸弹别到李耘腰间,好心替他合拢衣摆。 “去吧,多说一个字,你就死了。”孟溪眉眼弯弯,把玩着指尖的栓环。 李耘心头突突狂跳,心跳声与定时炸弹的读秒共振,他看向秦昭,锋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就像一把凌//迟的刀。 李耘拉开车门,离开这辆令人窒息的吉普车。 下车后,脚踩松软的雪地,冷空气涌入衣襟,他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前来对接的士兵查看了李耘的通关文件,见车上的人数与记录不符,对他产生怀疑。 李耘用当地语言向他解释:“几个队友还在山上执行任务,我半路接到其他任务,所以需要立刻赶回。” 士兵将信将疑:“什么任务?” “采集敌军S15特种部队副指挥官秦昭的信息,现在我已经采集完毕,要立刻回营地向总指挥复命。”李耘克制着恐惧,盯向士兵的眼睛。 士兵一听见总指挥,悄悄调整了站姿,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