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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舞逃婚(1 / 2)

(二)

中州?复道?夕府庭院

一位穿着翠绿衣裳的娇俏佳人,在欢快地荡着秋千。不时能听到她清脆爽朗、如银铃般的笑声。

坐着不够,还即兴脱了绣鞋,踩在秋千的木板上,纤手分别抓着两旁的粗绳,整个人在摇曳声中「飞」得高高的。爱极了一起一落间,清风呼过耳际、景致尽收眼底。

离远瞅见几个丫鬟手捧的大红色绸缎,欢笑的眉眼蒙上了一层灰雾。小嘴鼓起,爹爹真差人给她量身订做嫁衣?

一下失神、十指稍稍松动的刹那,轻盈的身子猝防不及地被抛上高空。“啊——”的一声惊叫,迅速反应过来意识到危险,却无力回天。完了,认命地闭上眼,等着跌落在地的疼痛。

“小舞——”随着一声心急如焚的叫唤,夕舞落在一个宽厚的怀里,顶上传来一道心有余悸的沉声怒斥,“夕舞,你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文哥哥,”夕舞从夕文紧抱着她还颤抖着的手,感觉到哥哥吊在嗓子眼的惊忧,心中愧歉,尚未回神便先认错,“对不住,思绪一时开差了”。

确定自家小妹安然无恙,见她被方才的「意外」吓得愣住、却先致歉的模样,不忍心再责难。“小舞,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在玩耍时分心了?”留意到她又没穿鞋,夕文无奈又宠溺、将人抱到绣鞋摆放的位置,逗趣道,“这夏季刚来,莫不是思念起才过去的春天?”

“文哥哥,我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哪来的怀春心思!”夕舞气嘟嘟白了夕文一眼,转而换上一抹浅笑,伴着难以察觉的自惭落寞,轻轻念着,“何况我这病…也是连累旁人罢。”

“小舞,不许你妄自菲薄!”夕文扶着夕舞的双肩,“天下之大,熙攘红尘,并非个个皆俗人;他日缘至,定有优秀的男子懂你、爱你,宠你、护你。”

“文哥哥,我没事!”夕舞在轻言浅笑中穿上绣鞋,“我去找爹爹!”才说着即往大堂行去。

夕文凝着夕舞翩然的身影,眼神里透着无限的酸涩与怜惜。小舞患有先天心病,以致年届双十,还未曾许人。所幸小舞生性开朗豁达,总是笑嘻嘻地看花开花落,观云卷云舒,从未怨天尤人。愿上苍见怜,予她一段美好的姻缘,让她也拥有寻常女子的人生。

“爹爹,我不想嫁人。”人未到声先到,夕舞提着裙摆,急忙忙行至父亲面前,摇着他的臂膀撒娇,“女儿只想一辈子陪着您。”

夕阳拉过夕舞的小手疼惜地叹道,“傻闺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舞,你都二十了。若不是你身子骨弱,早就出阁了。”这孩子自小有心绞痛,也幸得早些年遇上聂隐娘,调理了六载,虽无根治之法,但能保住性命、少发病,他已深感欣慰。眼看这孩子长大后越发像她娘、出落得标致水灵。性情活泼、聪慧乖巧,惟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许多人家踏门而进、却在听闻夕舞是个「病西施」即望而止步。只她的青梅竹马前些时候差人来提亲。捋了捋黑白参半的胡须,“早些天曲家来求亲,爹应允了,婚期定在中秋,人月共婵娟。”

“爹爹,”夕舞甚是诧异,解释道,“我和飞扬只是朋友,顶多算哥哥,我又岂能嫁给他!”

“小舞呀,你都直唤其表字了,怎还说对他无意?况且你回来后这两年,不是和飞扬志趣相投、相处甚欢吗。”

夕舞直言,“可女儿对他,独独缺了心动的感觉!”她心底,已有喜欢的人;嘴角不觉牵出一抹甜笑,即便他钟情之人不是她。

“好了,小舞,自古嫁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爹已经答应了,岂能反悔!成亲之事包在爹身上,你只管安心待嫁。”夕阳疼爱地安抚着夕舞,这孩子孝顺又善解人意,一直说要陪他一辈子。当爹的怎么会不懂,她是怕拖累了旁人。

夕舞知道父亲是为她着想,看着爹爹为她的婚事愁得两年间头发斑白了许多,也便没有再出声。

神色黯淡地往住处回走,路上忆起与君翊的邂逅,还有他们短暂相处的点滴。再想到飞扬,两人一起习书法、听话本,寻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起尝遍各处街巷的小吃。她拎得清,对君大哥,她是心动、悄然倾慕的;对飞扬,是两个性情相似的人一起玩耍,没有火花。

回到房内,一个逃跑计划在脑海里成型,然人生地不熟,去哪里好呢?师父隐居云雾山,爹爹是知道的,自然不能去。哪里还有她认识的、能信任之人,爹爹不知的?

忽而,一张斯文俊秀的脸蓦地闪现,“在下君翊,字少华,延州人氏。”

夕舞高兴地两手一拍,师兄不正任职延州经略吗?嘻嘻,延州离复道不远,算上一路游玩,不过十天半个月的路程。就这么定了,去延州找师兄!

君大哥,夕舞轻语呢喃,忆起她曾经晕倒在他宽厚的怀里,他为救她、给她以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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