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江韵眉头一皱,不赞同道:“这怎么成?”
夏染端是一副端庄优雅,十分为人着想的样子,柔柔地开口道:“伯母,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阿鹤现在身边有了沈姑娘,可沈姑娘从乡下来,从未参加过这些宴会,若让她去参加,也免不得给她压力。”
“届时,要是在宴会上发生些什么,丢的,也是傅家的脸面。”
夏染目光柔和地看向傅言鹤,秀美的脸上带着笑:“而在沈姑娘没来前,一直是我陪着阿鹤出入各种宴会,更何况,我与阿鹤,祁云谦都是熟人,在宴会上,我也能够好好的照顾阿鹤。”
若是沈宴禾当真心悦傅言鹤,在听到她说的这一些话,心中肯定要难受死。
只可惜,现在的沈宴禾和傅言鹤,只是表面上的假夫妻。
为了维持好面上恩爱的假象,沈宴禾适时地微微垂眸,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一紧,露出了几分落寞与难过来。
夏染看到沈宴禾面上的落寞和难过,心中越发高兴,面上露出了几分温柔的模样:“当然,沈姑娘也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你的确应付不来这样的事。”
字字句句没说她任何一句不好。
却字字句句提醒着她的出身配不上傅言鹤。
啧,这人还真讨厌啊。
沈宴禾敛下眸中的冷意,再抬头时,面上挤出了一抹艰难的笑来:“夏小姐说得很对,只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夏小姐现在是严家小公子的未婚妻了吧?祁先生的订婚宴肯定会宴请海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严家小公子应该也在其中吧?”
夏染脸上的笑意一僵。
沈宴禾微微歪头,神态无辜又天真:“到时候要是让严家小公子发现他的未婚妻成为了言鹤的女伴……到时候……海城人不会传言鹤抢了严家小公子的女伴吧?”
原本心中有些动摇的江韵也恍然想起来。
夏染现在已经不是单身了,她是严家小公子的未婚妻。
“这不行。”没等夏染出声辩解,江韵便十分强硬地开口道:“不说你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就算你不是,当言鹤的女伴也不合适,对宴禾不公平。”
夏染心有不甘,咬着唇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神色淡淡的傅言鹤:“阿鹤……”
“我不需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姿欣长,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将他整个人包裹着,那张堪称丑陋的脸上神情极淡,眸色阴郁:“我的女伴,只能是我的妻子。”
傅言鹤极黑的眸冷冷地落在脸色煞白的夏染身上,说出来的话十分刻薄:“我傅言鹤也没有将丢掉的垃圾捡回来用的习惯。”
近乎侮辱性的话让夏染瞳孔微缩,身躯摇摇欲坠,眼眶微红,十分难以置信地看向傅言鹤。
似乎是不相信,傅言鹤能对她说出那么无情又刻薄的话来。
明明,明明以前他还把她放在心上疼爱。
明明以前最宠她的人是他。
明明说过以后非她不娶的人也是他。
怎么她就犯了一个错,他就不能原谅她一次了呢?
她忍受不了,忍受不了傅言鹤对她那么无情刻薄,说话的嗓音都带上了哭腔:“阿鹤,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傅言鹤听着她喊出来的称呼,眉头不适地狠狠一皱,眉眼压低,眼神冷漠:“别再这么叫我,你不配。”
沈宴禾站在一边安静如鸡地吃着瓜,正面感受到了傅言鹤的无情和冷漠。
心中庆幸,幸好自己识趣,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投诚了。
要不然现在备受折磨的人还得多上她一个。
夏染感受到沈宴禾的视线,神情难堪,垂落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刺进了手心里,心中对傅言鹤生起了几分怨恨。
恨他那么无情地丢开她。
恨他一点颜面都不给她。
完全忘了,前来傅家退婚的人是她,先丢下傅言鹤的人是她。
夏染眸中闪过一抹隐晦的阴霾,面上却无视了傅言鹤所说的话,带了几分艰难的笑:“阿鹤,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谈。”
话音落下,她生怕傅言鹤又说出什么刻薄的话,忙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匆匆离开,都忘了跟江韵道别了。
江韵轻啧了声摇摇头:“之前看染染还挺明事理的,怎么在一些事上那么拎不清。”
“算了,阿鹤,你们先吃着,晚点你问一下祁家小子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去找阿语。”江韵从沙发上站起来,叮嘱了傅言鹤一声便朝外走去。
“阿语那么喜欢祁家小子,现在听到他要订婚的消息,肯定难过死了。”
碍事的人都走了,沈宴禾也没有继续停留,没等傅言鹤开口,就推着他往饭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