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禾细长的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普通的病人,手术室里偶然出现一只蟑螂并不会造成什么致命危机。
可沈淮不一样。
沈淮所患的是重度免疫缺乏症。
他体内几乎没有一点免疫力。
不说用手去触碰,只要空气中有一点点病菌的出现,都会造成他全身被病菌感染所死亡。
因此在手术开始前,乔医生才会谨慎地把手术室内进行数次大消毒。
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终究是没防住。
李薇满脸的慌乱,急切地朝沈宴禾的方向挪动:“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我!你们别把监控交给警察!”
要是把监控交给警察,那她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让你陷害沈淮的那个女人,你知道她是谁吗?”沈宴禾微敛下眸,遮住眸底翻涌的杀意,不让傅言鹤察觉。
强行忍着内心的怒气与戾气,语气平静地问。
李薇摇头:“那个女人见我的时候很谨慎,穿得很严实,戴了帽子和口罩,我没见到她的脸,只见到她的眼睛。”
她看向沈宴禾,忽然开口说:“她的眉眼和你的还有几分像,但是没有你的精致。”
和她的眉眼长得有几分像,又有过节的人。
沈宴禾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沈盈盈。
更何况,沈家也不是没有对沈淮下手的前科。
沈宴禾眉眼翻涌,看向李薇的眸光中满是幽暗。
但,她也不能仅凭着李薇一人的话,就给沈盈盈定生死。
“那个女人有说过,你害死沈淮成功之后,要怎么联系她吗?”
“有!有!”李薇被沈宴禾这个目光看得脊背发寒,闻言如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我们说好了,要是成功了,明天晚上在住院部天台见面,她会当面把我的报酬给我。”
“很好。”沈宴禾看向李薇,脸上露出一抹笑,笑容却不达眼底:“明天晚上,你准时去天台见她。”
李薇惶恐地吞了吞口水,带着期待问:“要是我按照你说的做,去见她了,你是不是能放了我?”
沈宴禾身子往后倚,半躺在了枕头上,手搭在了隐隐作痛的小腹上,神态慵懒:“看你表现。”
李薇原还想说什么,一直没有出声的傅言鹤神色淡淡的看了三方一眼。
三方了然地上前,将破布重新塞回了李薇的嘴里,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往外带去。
傅言鹤来到病床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和又带着几分担忧:“还是不舒服?”
“还好。”
没了外人,沈宴禾脸上露出几分倦色,身子往下躺了躺,声音放得软了一些,像在和他撒娇。
“就是想睡觉。”
傅言鹤沉默了一瞬。
他将轮椅操控地靠近床了一些,双手撑着床沿上了床,长手一伸,把她搂到怀里。
大掌落在她纤细的后背,声音温和富有磁性:“睡吧。”
沈宴禾怔了怔,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闭上了双眼。
今天消耗的精力过大,一落入这温暖熟悉的怀抱,她便渐渐睡了过去。
傅言鹤安安静静地抱着她,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十分平静。
但落在她小腹上的目光却分外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确保沈宴禾彻底沉睡后,傅言鹤才小心地从床上下来。
坐在轮椅上,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病房。
门口三方和四方正在守着。
看到傅言鹤出来,连忙上前低声开口:“少爷,您要回庄园吗?”
“不。”傅言鹤表情淡漠:“我自己去待一会,要是少夫人醒了找我,说我去卫生间了。”
三方点头:“是。”
夜晚医院的走廊十分幽静,一望到尽头,唯有黑漆漆的一团,带着丝丝的阴凉之气。
傅言鹤转动轮椅来到走廊尽头,透过窗户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黑眸微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刚连续做了五台手术躺下睡着的纪昊晟被手机震醒。
他不耐烦地挂了一次电话。
那边的人又打来了一次。
来回三四次后。
纪昊晟睁着通红干涩的眼,压抑着怒火接起来,咬牙切齿地开口:“傅言鹤,你最好有事。”
傅言鹤神情平静,声音也十分平静地问:“昊晟,假如在我中毒的时候有了孩子,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纪昊晟的瞌睡被他这一问瞬间惊飞了:“等会。”
他连忙坐起来,震惊地提高声音问:“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