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脉,沈宴禾又给他检查了下脑袋。
谷盈溪坐在沙发上,神情平静,眼里却透露出了几分紧张。
宋屿澈察觉到她的紧张,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
等检查完毕后,沈宴禾心中有数了,她询问谷盈溪:“这栋别墅有药房吗?”
“有。”谷盈溪点头,眉眼间隐隐流露出几分担忧:“小师妹,他的情况怎么样?”
“还算好。”沈宴禾道:“他脑子里的确有血块压迫了脑神经,针灸上三次,他脑子里的血块应该就会消融了。”
“我今天先替他进行第一次针灸。”
谷盈溪心口一松,起身带着沈宴禾和宋屿澈朝药房的方向走去:“那就好,你们跟我来吧。”
他们这些学医的,每到一个住所,都会习惯性地留出一间药房来。
以免到时候接到什么疑难杂症的病人需要长期进行治疗时,可以让病人在药房内居住。
谷盈溪不差钱,药房里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无论是西医的药,医疗器材,还是中医的药材器皿,都堆放得满满当当。
在里面还有一张病床,几张椅子。
把沈宴禾跟宋屿澈带进来后,谷盈溪就溜了。
她可不想看着宋屿澈被扎成刺猬。
心里会不舒服。
沈宴禾没管她,她挑选了一套银针,用酒精进行消毒后,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宋屿澈走去:“下针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宋屿澈态度很温和地点头:“您尽管下针,我会忍着的。”
他顿了顿,又问:“三次针灸之后,我的记忆,就会恢复吗?”
沈宴禾眉梢微扬:“你想恢复记忆吗?”
宋屿澈沉默了。
说实话,他已经忘了他是怎么出海,又是怎么遭遇海难的了,也忘了自己是否还有亲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被渔村的村民救起来时,也期待着自己的亲人能够找来。
可等了那么久,却仍然没有一丝音讯。
久而久之,宋屿澈也就不抱希望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他恢复了记忆,谷盈溪是不是就不会将他留在身边了?
宋屿澈没有正面回答沈宴禾的问题,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抬眸笑了笑:“开始吧。”
沈宴禾也不多话。
捏起银针开始下针。
一个小时后。
宋屿澈的脑袋被扎成了个刺猬。
他眉头紧拧,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紧抿着唇忍耐着脑袋上传来的不适。
“半个小时后起针。”沈宴禾缓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按摩着手腕。
在脑袋上下针需要慎之又慎,还得提高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一个小时里用上的精力,比沈宴禾出去长跑消耗还要大。
宋屿澈忍耐的应答了声。
随着时间流逝,宋屿澈感觉到大脑传来的钝痛渐渐减少。
恍惚间,他眼前似乎闪过了一个娇俏的倩影,耳边似是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少女声。
她唤他。
“哥哥。”
这声哥哥让宋屿澈心中莫名地感觉到了几分酸涩和愤怒。
这复杂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沈宴禾帮他将脑袋上的银针都起完了都还没消失。
宋屿澈捂着胸口,眸中情绪翻滚,忍不住询问沈宴禾:“我听盈溪说,是你让她去找我的,那你应该了解我的情况,我……”
他斟酌着话语,缓声问:“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正收着银针的沈宴禾动作一顿,她抬眸幽幽地看向宋屿澈:“你想起来了?”
宋屿澈摇头:“没有,只是刚才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影。”
“你的确有一个妹妹,也是她委托我找的你。”沈宴禾敛了眸,开口道:“只是你们宋家的事有些复杂,等你恢复记忆,自己联系上她问一问比较好。”
听到她说的确有个妹妹时,宋屿澈原本想问她为什么不来亲自找他。
可等沈宴禾说完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宋屿澈沉默地缓缓点了头。
快速收拾好后,两人走出药房,谷盈溪迎上来:“结束了?”
“嗯。”沈宴禾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地往外走,还顺了谷盈溪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
她纤细的手指转动着车钥匙,开口道:“下周我会再来一次,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谷盈溪摆摆手:“行,慢点开车。”
“嗯。”
与此同时,罗网总部。
关衡被九方压着进来,将其重重往前一推:“进去。”
关衡身上有伤,被他这么一推,脚下踉跄往前几步,扑通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