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再回来时,杰洛特猛地抬手,制止他们靠得太近,同时将希里拽到了自己身后,与他们保持距离。 “你们碰那院子里的东西了吗?任何东西?” 杰洛特谨慎地问。 猎魔人不受疾病困扰,但是丹德里恩和希里只是普通人。瘟疫对他们来说跟刀剑一样致命。 “没、没有,那条狗不让我们靠近.” 丹德里恩感觉舌头都紧张的要打结了。 “你该感谢那条杂毛狗,格德就算了。”杰洛特抬头看天,“愿诸神赐它长寿,外加一堆比阿梅尔山脉还高的骨头。那个女孩,从屋子里出来那个,身上有水疱吗?” “没有,她很健康。感染的是她亲戚,都在另一栋木屋里。她还说,有很多人已经死了。老天啊.杰洛特,风正朝咱们这边吹呢!” “没什么好怕的。”杰洛特摆了摆手。 “只要你们没碰天花病人,就完全不必担心.如果真有什么天花的话。也许那女孩只是想吓跑伱们。” “不会。”格德表现得比诗人平静的多,“屋子后边有个坑,里头有尸体。那女孩没力气把死人埋好,就只能把他们丢进坑里。” “好吧。”杰洛特叹了口气,将十字弓上的弦缓缓复位。 得益于和蓝恩的理念交流,狼学派现在也都装备上了十字弓,也就是手弩。 “虽然牛奶燕麦粥很好闻,但是咱们是没口福了。” “可你和格德可以喝啊?”希里在旁边扯了扯杰洛特的衣服说。 “是的,我们能喝。但是那样我们就得跟病人的屋子、器具接触,难保我们身上不会带出点什么,然后让你和丹德里恩遭殃。” 说罢,一行四人准备转头离开。 但是,院子里的狗此时又狂吠起来。 “趴下。”白发猎魔人嘶声说道,俯下身去。 一队骑手出现在空地对面,原来那边的树木间有道缺口。他们吹着口哨,大声吆喝,纵马绕着农庄跑了一圈,随后冲进院子。 在昏暗的火把照明之下,那些人衣服上的伟大日轮徽记很是显眼。 “二十七个。”格德迅速点清人数。 “他们是什么人?”丹德里恩动作很快地趴在地上,还用一只手压住了帽子上的苍鹭羽毛,此时正抬着头问。 “是尼弗迦德人。”杰洛特评估道。“看看他们身上那些闪着亮光的黑甲!钢甲上釉!” 骑手在院子周围叫喊嬉闹。其中一人用矛柄打中那条狗,吓得它飞快地逃开。长辫子女孩跑出屋外,再一次大喊大叫。 但这次,她的警告没见成效,因为那些人根本没当回事。一个骑手策马上前,抓住女孩的一条辫子,拖着她离开门口,穿过地上反射着月光的烂泥。 其他人纷纷跳下马,一齐把女孩拖到院子另一头。他们扯下她的衬裙,把她丢到一堆腐烂的稻草上。 女孩奋力挣扎,但她怎么可能是这群暴徒的对手? 只有一个士兵没去寻欢作乐:他在看守拴在栅栏上的马匹。 女孩发出一声又长又刺耳的尖叫,接着是声短促的痛呼。在那之后,她便一声不吭了。 “这就是尼弗迦德人的士兵!”希里原本还带着笑容的小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这就是他们宣称‘文明’、‘严正’的士兵!” 杰洛特原本以为,他得把手按在希里的肩膀上才能让这个刚刚经历了惨剧的小女孩不干傻事。 但他很快就重新想起来:经历过惨剧的小女孩,她依旧有着活泼和活力,但已经将冲动的毛病改正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但是杰洛特现在,他其实更希望希里还是那个,在布洛克莱昂森林里横冲直撞的一根筋。 丹德里恩按着帽子上的苍鹭羽毛摇了摇头:“这些人显然已经不怕天花了,或者他们以为天花只是这个女孩用来躲避他们的借口梅里泰利啊,二十七个壮汉,那女孩会被他们玩弄致死的!” “但他们不怕天花,却总该害怕刀剑!” 格德的语气在平静中混杂了危险。 他戴着镶钉皮手套的手,也朝肩膀后的剑柄摸过去。 “你疯了?”丹德里恩惊恐的从格德茂密的胡子下看着他,“那可是二十七个尼弗迦德士兵!受过训练、刀剑锋利、盔甲锃亮!不是二十七个流氓和暴民!” “所以呢?你希望我们袖手旁观,丹德里恩?” 杰洛特从旁边出声,这让著名诗人变得更加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