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试探性地喊她。 “莺莺怎么了?”池澜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被冻僵的脸蛋,疑惑问道。 “姑娘怎的将窗户开着,还在窗台上睡着了!?”莺莺心疼道,“这不得吹生病了?” “没事,就是睡不着吹吹风,醒醒神。”池澜含糊说道。 “您呀,奴婢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您了……” “好莺莺,我这就去睡,别生气别生气……”池澜赔笑道。 “您快进被窝吧,里面暖,奴婢这就将这炭火烧得更旺一些。这也不行,奴婢去小厨房给您煮些姜汤吧,暖暖身子,不然明日染上风寒,那就遭罪了……”莺莺自言自语着,池澜觉得有些麻烦,连忙撒娇道,“好莺莺,我的莺莺姐姐,姜汤就不必了,这般大动干戈,若是让阿娘知道了,可有一顿骂呢……我再也不敢了,现在立马睡好,您老人家就别生气了,这被窝暖得很……” 莺莺被她缠的没办法了,也是吃不消她的撒娇,也只好作罢,想着明日早起再给她熬,明日可得让她喝上,冬日染上风寒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莺莺点了点头,道:“那您明日可得将姜汤喝完,可不许耍赖皮。” 池澜就差举着四根手指发誓了,掉头如捣蒜,“遵命遵命……” 好不容易将莺莺应付出去了,池澜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也不知道为何秦岸还没来,他既然答应了她回来,那就不可能不守信用,不打一声招呼就让她苦等到深夜。 不会是又被秦义罚了吧? 池澜心中无端地冒着这个想法,秦岸可怜兮兮被罚的模样瞬间涌上她的脑海,那个画面让她不敢直视,她闭了眼,咬着牙隐忍着什么。 在翻了第四十五个身后,池澜蹑手蹑脚起身,将衣裳穿起来,又穿上最厚的斗篷和围脖,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莺莺在耳房,她不敢走正门,只能从窗户中翻出来。 一路疾走,秦府很大,幸好路上挂了不少的照明灯笼,勉勉强强能够让她看清楚路。 夜里的低温和冬日里裹挟着寒意的冷风将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吹得干疼。 葳蕤轩就在前面了,但池澜绕了远路,她还是从那个破旧的洞口钻进去,可惜穿的太厚了,她只好将外面的斗篷和围脖脱下,使劲地钻着洞口。 这里较为偏僻,没有一丝灯光,她瞧不清情况,手上和脸上都被剐蹭,她也没太在意,如今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秦岸是否有被秦义处罚,是不是受伤了,不然他怎么没有让福清来报信,说他没事,说他不来了? 池澜步履不停,路面看不清,跌跌撞撞摔了好几次,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她终于顺利地爬到了小佛堂的窗边。 暖黄的烛火光亮映在窗纸上,在冬夜中显得格外的暖和。 她又雀跃又担忧又忐忑地轻轻敲了敲窗户。 屋内的秦岸在第二声响起之前便开了窗。 “你怎么来了?”秦岸眼眸中的惊喜忧虑之意不言而喻。 她傻兮兮一笑。 “来看看你有没有被打得哭鼻子。” 秦岸失笑,手上使了劲将她从外面抱了进来,屋内很是暖和,池澜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身体中被冻僵的血液开始活动了起来,身体也开始回暖。 秦岸将她搂在怀中,给她斟热茶,一口一口喂给她喝,用自己的大氅裹着她冰冷的身躯,语气带着心疼和些许的责备:“怎么这么晚了还跑过来?怎的穿得这么少?” 池澜双手伸在碳火上取暖,闻言委屈道:“你不想我来?那我回去好了……” 说罢,她挣扎着起身,泫泪欲泣,好不可怜。 秦岸自知说错话,桎梏着她的手,语气柔和地给她道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冻坏了。” “哼。”池澜佯怒,哼了声撇过头去。 “乖,不气了,我给你捂捂,莫要染了风寒。”秦岸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池澜本来就是装模作样的,他都递台阶过来了,她半推不就地让他伺候着。 秦岸给她搓着手,看到她莹白的手上有不少的小伤痕,怔愣了一霎,他默默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些处理外伤的药。 池澜顿了顿,也发现了自己手上的小伤痕。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也不疼。” “……” 秦岸不作声,只是默默地拉过她的手,细细给她上药。 他这样大的阵仗让池澜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挠了挠头,只好静静地看着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