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
这是他陌生的场面,他怔忪了下道:“新年快乐。”
在这之前,春节对沈烈而言,只是很寻常的一天。
而这一天,他记了很久。
烟花渐渐放完,桥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陈母已打过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已备好宵夜,她说马上。
现在是春节,一些饭点跟酒店都已打烊,陈静安看寂静暗淡的街道,问:“你订好酒店了吗?”
沈烈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有些开玩口吻:“不然你收留收留我?”
陈静安愣了下。
只是片刻时间,沈烈看在眼底,看她真认真想起来,揉她的头发:“只是同你开玩,我今晚就返程回京城。”
“怎么这样赶?”
“再不回去,那边天该掀翻了。”沈烈口吻很淡。
那是沈烈的家事。
陈静安想那位私生子,沈家这个春节应当很不安宁,想必回去也不好过。
“早点回去。”沈烈道。
接他的车已开过来,停在空旷的路边。
“好,再见。”
陈静安挥手,家伙们也跟挥手,然后沈烈转身,她多看一眼收回,让家伙们手牵手往回,垂眼睫,绪泛滥。
她其实怕自己软,就像沈烈所说,头脑发热地问他不跟自己回家,她家里节日气氛浓厚,爸妈都很好,他过去,即编造一个同事身份,也会得热招待。
然后呢。
他见过她的父母,他们之间有越来越多的牵扯,这不是她想的结果。
陈静安道自己有些动。
但应该是有一根线的,横亘在两个人之间,是不该逾越的。
是喜欢。
也只能喜欢这一步。
—
春节过后,时间在亲戚闲聊中过得飞快。
再见余声声已是是开学后,她将来音乐学院念硕士,之前比赛时就跟校内教授认识,这次也是来见见未来导师,聊一聊学业内的事。
跟陈静安见面也不是偶然。
余声声挺坦白:“我是真想跟你道个歉的,上次我那样说,可能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我真没什么恶意。”
“既然没什么恶意,那你也不道歉。”陈静安反应很淡。
“但是你后来不理我,陈静安,我后来道点你的事……我还蛮同你的,能不能喝个饮料,多聊几句?”
陈静安停下来,问:“我的……什么事?”
“你跟沈烈的事。”余声声道。
陈静安抬了抬眼,眼里总算有了点别样的绪。她不道余声声道多少。
两个人在校内的奶茶店坐下。
余声声道:“我道你是被迫的,你放我不会告诉其他人,这群有钱的王八蛋,真当自己有几个臭钱了不起,看是个人,但就不干什么人事。”
陈静安也没有表现意外,只说了声谢谢,针对那句不告诉其他人。
“你应该也看见过,我跟沈烈的弟弟在一块。”余声声继续道。
“他是你男朋友吗?”
“怎么会,他是我弟弟。”
余声声搅动吸管:“也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姨的孩子,我姨去世后,他就一直寄养在我们家。直去年,沈家才有认回他的意。多有意,那么早就道他的存在,一直等现在才认回去。”
陈静安点了下头,或多或少明白了些。
“你也应该挺恨他的吧?”余声声说完,似是无意提及。
“也?”
“沈烈,我挺恨他的。”余声声没什么遮掩,咬牙道:“说起来,我姨就是他给逼死的。”
“你上次说,你姨在他们结婚几年后去世的。”陈静安道:“那时候他应该还很。”
“那又怎么样?你道有些人天生坏种,从生下来就缺乏怜悯,我姨死之前只见他一个人,在这之前她很开的,全家刚结束旅行,她给外公外婆刚买房还没来得及装修,她见沈烈后那晚就跳楼了。我妈说,我姨死的很惨,见尸体时她一直在哭,不能想象,一个从就臭美的人,死时那样惨烈。”
“我姨死的那年,她才28岁。”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陈静安只是静静听。
余声声吸了吸鼻子,调整好绪:“她真的很好,她分明才是先出现的,后来却背负的骂名,连孩子都偷偷生下来。她真的有那么罪大恶极吗?”
“如果你离开沈烈,我们可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