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两匹快马上的骑士都是川蜀口音,这让华十二眉毛一挑,举目看去,只见马上两个汉子都是年轻后生,头上缠了白布,身穿一身青袍,看着好似是斯文打扮,可却光腿赤足,脚下蹬着无耳麻鞋,整个一看,好不古怪。
史镖头看见华十二目光露出好奇之色,低声介绍道:
“是川人,那边都是如此装束,头上所缠白布,乃是当年诸葛武侯逝世,川人为他戴孝,武侯在川蜀遗爱甚深,是以千年之下,那边的人白布仍不去首。”
原本华十二他们距离酒肆更近一些,但对面那两匹马都是轻装简从,倒是比他们这些驮了猎物的马匹,先奔到那酒肆前面。
两个川人自然见到对面也有骑士过来,远远看了福威镖局几人一眼,便不再关注,只将坐骑系在店前的一颗大榕树下,便率先走进店去。
等那两人进了酒肆坐定,华十二他们的马匹才跑到近前,在酒肆门前勒缰下马。
跟着出来打猎的,又两个镖局趟子手,白二、陈七,非常有眼力的从马上卸下猎物,然后拴好马匹,帮着几个镖头拿了猎物,众人一起走进酒肆之中。
店里一个白发老人正在招呼刚才那两个汉子,此时似是已经点完酒菜,见又有人来,便转回身,朝众人用北方口音招呼道:
“几位客官请坐,喝酒么?”
郑镖头刚才喊了几声店老板都没人理会,心情有些不爽,请华十二靠左边窗子旁坐下之后,没好气的道:
“不喝酒,难道还喝茶啊,先打三斤竹叶青,对了老蔡哪里去啦,怎么这酒店换了老板么?你这口音听着是北方来的吧!”
那老人先是应道:“是,是!”
然后转身朝里面招呼:“宛儿,赶紧给前面那两位客官上酒,然后再给这几位客官打三斤竹叶青!”
等朝里面吩咐完,这才转回来赔笑道:
“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常年在外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儿回故乡来。”
“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
“唉,总算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这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可都不会说啦。”
众人听完都感叹道:“在外漂泊终究不易!”
史镖头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黄兔,交给萨老头道:“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
萨老头道:“是,是!爷们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
史镖头哈哈一笑:“正要下酒,那就快上快上!”说完坐到了华十二的另一边。
这时候,里间门帘一挑,一个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走了出来,给先前那两人桌上摆了酒碗、酒水,低声细语的道:
“客官,你们要的羊羔酒!”
羊羔酒却是这时代川人爱喝的东西,那两个川地来人点了这酒更能说明他们的身份。
叫宛儿的丫头声音虽低,却十分清脆动听,两个川人之中,年轻一些的汉子本来要去拿酒,听到这声音却忽的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少女的下颏。
待看清对方长相,不由笑道:“可惜,可惜!”
宛儿似是刚反应过来,吃了一惊,‘呀’的一声急忙退后。
另一名汉子笑道:“余师弟,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张脸蛋嘛,却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
那姓余年轻后生闻言哈哈大笑。
华十二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个就是青城派的人了,那个姓余的年轻后生,不出意外就是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
原本这时候,林平之应该傻不拉几的跳出来,为那少女打抱不平,可此时华十二却只是笑了笑,朝那女子的脖颈处看去,脖子上的皮肤雪白细腻,与脸上的乌黑麻皮呈现鲜明对比。
华十二心说这么粗糙的易容术,这些人是瞎么,竟然都看不到。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好心提醒道:
“那位好汉此言差矣,你看这位姑娘脖子白皙如玉,脸上的麻皮估计是故意弄上去的,毕竟女儿家抛头露面,遮挡一
随着华十二的话,众人都往少女脖子上看去,果然如他所言,那少女脸上都是发黑麻皮,脖子却洁白无瑕,皮肤如玉。
那少女呀的一声,转身就往里间走,同时还朝华十二狠狠瞪了一眼,显是怪他多事。
华十二却朝那少女微微一笑:“姑娘不用感激我替你正名,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小娘子稍带,让爷们好生看看!”
余人彦此时眼睛放光,看那少女婀娜多姿,皮肤又好,那被遮挡起来的面容,想来不是不凡,他已经动了心思,起身就要追过去,看看对方真容。
可那个萨老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