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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最后一石粮食搬上车,李存只给牛猛留下二十人,让他继续抄没,他则带着剩余之人带上已经到手的战利品撤离了方有常家。
最终,在张世等人的介绍下,李存一伙选择了晒谷场当作他们的临时驻地。
李存他们这边刚刚安完营扎完寨,那边牛猛他们就滚着一个没奈何回来。
所谓的没奈何,就是银球——一千两一个的银球。
意为,盗匪看到,也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是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走。
不过——
这种没奈何,适合对付那些小偷和只为钱财不谋害性命的劫匪,如果遇到谋财害命的劫匪,不管把钱财变成什么样子,都会人财两空,而遇到方腊他们这些灭人满门的义军,就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李存看着银球问牛猛:“这是哪来的?”
牛猛搓着手说:“那个……我们见方毫的人滚了几十个没奈何,便借了一个回来。”
说完,牛猛就赶紧观察李存的神色。
很显然,牛猛不是不知道,他抢了方毫的银子,就等于是抢了方腊的银子,这个娄子他捅得可不小。
事实上,牛猛他们之所以抢了这个没奈何,其实是一种试探,试探李存对方腊的态度。
李存一把拍在了牛猛的肩膀上。
不知道为什么,牛猛的心,顿时就是一紧,脸色变幻!
说实话,牛猛现在打心眼里对李存有一种畏惧感。
现在的牛猛,其实已经被李存扯掉了凶狠强大的面纱。
在跟李存叫出“主公”的那一瞬间,牛猛就知道,自己彻底败了,自己永远也不再是以前那个震慑附近群雄的方有常家的枪棒教头了。
自己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成为这个新团伙地三个领导中的一员,只不过因为李存给他机会。
这个人,天生有控制人心的本事!
不。
应该说,这个人是天生的领袖。
只要看看这些原本不认识他的人看他的眼神,再看看这些战利品,你就能知道,他绝对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跟着这样一个人无疑很危险,但是,也一定很精彩!
“干得不错。”
只是很普通的四个字,牛猛顿时就觉得心里一轻,并有生出荣耀之感。
可紧接着,李存又说了七个字:“但还是太过保守了。”
“保守?”
“我连方腊的银子都敢抢,我还保守?”
牛猛以为他听错了。
李存又拍了拍牛猛的肩膀,叹息道:“你就是太善良太老实了,我们如今是义军,靠打土豪分田地才能发展起来的义军,所以你以前的那一套要统统丢掉,讲什么原则,什么保留,什么谦让,你刚刚就应该将那些没奈何全都抢过来。”
“噗!”随着张世把刚刚喝进口里的凉水给喷出来不停地咳嗽,牛猛脸都红了。
纵横青溪数年,小孩听见他的名字都会被吓哭,被人骂做善良老实,这还是头一次。
“况且……”李存一挥手:“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认识,如今僧多肉少,我们若不强硬一些,不择手段一些,如何能发展过他人,不发展过他人,难道等被他人吞并吗?”
李存又说回刚刚的话题:“如果你将那些没奈何全都抢过来,就算最后退还给十三哥一半,我们也必然剩的比现在要多得多。”
牛猛很羞愧!
他感觉自己已经尽量强横了,可格局还是小了。
张世捶了捶胸口,让自己好受了一些,然后才犹犹豫豫的说:“大家皆是义军,十三哥又是率领我等起义之人,如此抢夺同袍,是否……有些欠妥?”
如果李存现在的实力比方腊强,李存肯定不会鸟方腊,也肯定真会抢方腊的银子,用以快速发展。
可问题是,李存现在的实力,是真不如方腊。
所以,明知道,自己抢了方七的车子、抢了方五的兵甲、抢了方腊的银子,方腊也肯定会再容忍自己一段时间,李存想了想之后,还是对张世说:“二哥,去将咱们那匹白马送给十三哥罢。”
张世听言,倒是有些不舍:“那白马乃是方庚花重金购得的宝马,你若骑之,必能涨我们这支义军的威风,要不换一匹?”
李存心道:“只有傻子才会在战场上骑白马,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李存肯定不会将心里想的实话说出来,而是大气的说:“小弟细想了一下,二哥所言也不无道理,如今我们刚刚起事,是当齐心协力,方能成那大事,确实不可四处树敌,所以,还是将白马献给十三哥,请他为我们斡旋一下罢。”
张世听言,这才带着两个人牵着白马前去见方腊。
张世到达方腊那里时,正好听见方五和方毫在跟方腊告李存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