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一眨眼已经是十一月中旬,榆城也正式进秋了。 来的时候就看见市区条条路上洒满枯叶,工人从街头扫到街尾,可树叶仍似扫不尽般下落。李知漾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去,唯独臻山别墅,干干净净不着一片黄叶。 刚才侧身讲题太久,她手臂有些僵硬。李知漾轻轻捏捏手臂放松肌肉,温声叮嘱身后人,“一会把我刚才勾画的题做完巩固一下。” 下一秒,她身前明亮窗户突然落下帘幕,书房一瞬陷入昏暗。 李知漾手顿了一下,回过身来。入目一片漆黑,他的身影隐匿其中,隐隐对上他的视线,一阵清缓的调笑落入耳朵。 她淡然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忽然问:“张姨不在吗?”后者抬手开了手边的台灯,满室黄澄澄。 他半靠在沙发上,把手里的遥控器扔开,眨眨眼回:“对,今天就我和你。” 给臻山别墅里一个陆姓富商的儿子补课,是边月给她介绍的工作。面前的高中生叫陆清安,今年刚转入榆城念高一,家长生意忙基本不在家,平时都是保姆张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李知漾只见过他妈妈一次,那个长相出众的女人为儿子的成绩伤透脑筋,见到李知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表示只要李知漾能够让她儿子的成绩提高到班级前十,李知漾就能拿到合同上的天价数字。 李知漾花了一晚上时间分析陆清安的成绩,查阅了他的入学考卷,料定他在和家里人装傻。转身就要走的时候,被陆清安留住了。 于是,李知漾顺理成章成了陆清安的家庭教师。 顽劣少年招呼她过来喝水,她没说话走过来坐下。书房门没关,李知漾扫过门外走廊。 陆清安冷不丁凑近她,她转过脸,一张放大的俊脸正在面前。 陆清安漫不经心的指了下书房正对着的紧闭的门,用一种诡异的气声在她耳边道:“对面这扇门是这栋楼的禁忌。” 李知漾看着他没动,他却轻佻地挑起一缕李知漾胸前的长发幽幽道:“丢进西方文学里,这是阁楼上的房间,晚上会闹鬼~” 他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少女,眸光不加收敛,肆无忌惮。愈看他笑得愈开,他无意识放大自己的贪念,心猿意马。 李知漾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手里的玻璃杯上,不动声色把头发从他手里顺回来捋好。 面前少年清瘦俊气,光脚踩在地毯上,稚气未脱地和她作怪。如果他的眼神不那么直白的话,李知漾真的会觉得他只是在作怪。 说好要保持距离,陆清安今天一反常态,屡屡犯规,敲打的手慢慢停下。李知漾忽然笑了,她的语气温凉沁人,“听说你期中考了倒数第二,有进步啊?” 脑子不好用就算了,还吓人。 陆清安吊儿郎当挑挑眉,少了兴致,正过身盯着她的唇,让她喝水。 李知漾推远了杯子,温笑开口,“想喝果汁,不想喝水。” 陆清安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讲,眼神意味不明,“行,我给你去拿。” 他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顿住脚步斜倚门前,悠悠叮嘱,“这是二楼,不要乱走。” 陆清安不愿意穿鞋,赤足踩在柔软地毯上悄然无声,像条阴暗的蛇,不时吐着信子。 对上他阴郁绵延的眼神,李知漾云淡风轻地收回视线,低头看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脊背忍不住发凉。 两秒后,他哼笑着多看了书桌前的李知漾几眼,又道:“也是,你走不掉。” 李知漾头也没抬,淡定地翻了两页书,这个钱真的不挣也罢。 直至他出门下了楼,李知漾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她从兜里拿出手机,没电。她心一紧,攥紧手机,有些无措地站起来。 / 陆先和抬手开门打不开,换了只手,依旧提示指纹错误。 这栋房子自党文沛走后,除了他再没人进入。 他沉思片刻想起刚才保安和他打完招呼后嗫嗫嚅嚅的样子,打了个电话到保卫处,“A区333栋,麻烦开一下门。” 不到半分钟,刚才闪烁其词的保安出现了,他低着头快步过来开了门,“陆少,您请进。” 陆清安剑眉挑高,眼眸微眯,轻笑道:“凯叔,我也就几个月没回来,家都进不去了?” 被叫凯叔的中年男人长得憨厚老实,他微微弓腰脸色涨红,一脸为难, 臻山别墅坐落的地段清静且安,里面的住户非富即贵,不是地产大亨,就是商业大鳄,不难听到豪门秘闻。 陆颂和卢曼结婚后新居定在南城,没有踏足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