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出来了他就是秦骅,恐怕也会被他这一派淡然的神色给唬过去。 文茵咪起一双笑眼,略带着捉弄的意味说道,“听闻祺王爷最爱美人与诗词,平日里待人温和,很受文人墨客的追捧,只不过也有人说祺王爷风流成性不堪大用。贤王爷是先帝次子,精通武学,先帝在时,曾几次领兵打仗,获了不少战功,先太子去世后,不少人甚至提出改立贤王为太子,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有不少人曾向圣上提过贤王爷野心勃勃,其心必异。但无论是祺王还是贤王都并非太后所出,与圣上都不是一母同胞,自幼和圣上的关系也是平平。想来这两位王爷都不会在休沐这天来这御花园赏花,更何况现在这后宫之中虽说圣上并无妃嫔,却选了许多良家女子入宫。祺王和贤王若此时入宫,还与良家女子攀谈岂不是平白无故落下把柄,惹人非议。” 芸姑听着文茵这一通分析,有些无措,那既不是祺王也不是贤王,面前这人是谁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老奴眼拙,未能认出圣上,还请圣上责罚。”芸姑浑身发虚,掩饰住自己的震惊,急忙又磕了个头。 文茵看着皱了皱眉,虽然说身份的尊卑贵贱是已经注定了的,但是对于她来说还是不那么习惯。芸姑若是不跟着她进这个皇宫,哪至于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向这些主子跪来跪去的。虽然说在尚书府里芸姑也是奴才,但是在尚书府里芸姑是郭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人,尚书府也不需要逢人便行跪拜礼。 “起吧。”秦骅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传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文茵,面前的这个女子生了一副极好的面容,水波眉桃花眼,脸上自带了一股娇憨的气质,略带着沙哑的嗓音给她身上平添上一丝病态。可这病容和她本人却有些不匹配,她看上去十分精神,并没有大病初愈后的颓废感。 芸姑吓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她早就听闻圣上登基之后早就不似之前还是雍王爷时那般温润如玉,而是变得冷酷无情,更是铁血手腕惩治了一大批贪污行贿的旧臣。此时,皇帝身上自带的那股威压几乎是压的芸姑喘不过气起来,即便是听到皇帝说了‘起’,她也一时之间不敢有任何动作。 “姑姑起来吧。”文茵伸出手去扶芸姑,借了一个力道给芸姑,芸姑这才缓缓的站起来,许是因为跪的时间有那么一些些久,芸姑还是有些颤颤巍巍的。 “想来圣上自称是王爷,原本也不是想要怪罪于我们的,姑姑不用怕。”文茵安慰道,又准备拍拍秦骅马屁,“圣上是个明辨是非的明君,岂会因为这点小事与我这般的小女子斤斤计较呢,您说对吧?” 秦骅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反复打量着面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子。自他登基之后,已经很少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了。这女子虽然句句都是尊称,听着并没有不敬,可是又句句带刺,让人心里有那么一丝奇异的感觉。 秦骅身后的福路不由得为文茵捏了一把冷汗,这文茵小姐怎么胆子这么大的。他伺候圣上二十余年,即便是熟悉圣上如他,也只是能七七八八的猜对圣上的心意。特别是圣上登基之后,圣意他也不敢再轻易揣测,毕竟圣上自先太子死后便受了刺激性情大变。旁人可能只以为圣上是因为死了兄长需要继承大统才开始转变的,只有他稍微清楚一点,圣上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先太子的死因,圣上认为先太子的死另有蹊跷。 福路不禁想起以前,圣上自幼聪慧却因为只是嫡次子而非嫡长子,并没有被先帝和太后当做继承大统的人选来培养。但圣上从小就十分刻苦,文采不输祺王,武艺不输贤王,只不过圣上因为先帝和太后娘娘的自小教导便一直无意于继承大统,圣上也重视手足之情,他与先太子乃是一母同胞,他不想为了一个帝位就让兄弟之间生出嫌隙,所以一直以来都收敛锋芒。直到先太子身死,太后娘娘一夜之间急白了头发,先帝因为丧子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圣上才渐渐醒悟,生在这皇家有时候不争也得争。万事由不得他自己的心意。 福路甚至还记得圣上还小的时候,最爱同他说,以后就想做个闲散王爷,没事出去游山玩水,逛逛大秦的大好河山,体验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反正朝中有他兄长在,定然是不需要他来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