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寝宫的门被打开了,来的人正是秦骅。 文茵没想到宫宴散的如此之快,她原本还以为是方才不见的芸姑或者是红翊回来了。 但面前的人确实文茵熟悉又感到有些陌生的秦骅,心中闪过千头万绪,想要暂时逃避与秦骅的见面。却在秦骅踉踉跄跄的走进门时,文茵还是不自觉的看向了秦骅。 此时的他面色酡红,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迷离,俊俏的脸色与他的婚服相呼应,颇有一种醉酒佳人的美感。 若是在没有发现那沓书信之前,文茵定要上前好好戏弄秦骅一番。 可如今文茵望着越走越近的秦骅,心中满是慌乱,身子僵直的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秦骅亲昵的朝文茵靠了过来,凑近时带着淡淡的桂花酒香。 文茵想起方才宫宴上的桂花酒。来请安的人大都敬了杯酒,原本这酒是该他们两个人喝的,但秦骅全部都帮她挡下了。想来自从文茵离席之后,秦骅又是被灌了不少酒,所以原本清明的眼眸才会变得朦胧,让人觉得秦骅与往常大不相同。 秦骅伸出手正欲摩挲文茵的脸颊,文茵稍稍侧头,往一旁躲去。 “怎么了?”秦骅有些不解的问道,明明方才在宫宴上文茵还同他有说有笑的,甚至还有闲心与他开些玩笑,怎么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好似有人惹了茵茵不开心一样。 “没事。”文茵稍稍摇头,随口道,“只不过突然想起来从绛雪轩搬走了,住了那么久的地方突然离开,有些伤感而已,说起来之前我们还在那边种了颗小桃树呢。” “坤宁宫离绛雪轩如此近,你若是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绛雪轩小住。那颗小桃树朕也会命御花园的管事公公好生照看,绝对不会委屈了它的。”秦骅认真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希冀,“茵茵这般喜欢桃树,不若下次休沐的时候,朕陪你在坤宁宫种树,怎么样?把坤宁宫内慢慢的都种上桃树,种上一大片,这样茵茵就能每天都看到桃树,心情也会变好。” 文茵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找了个借口,秦骅便如此用心的回答。往常她只觉得秦骅这般做,是因为对她心存好感,如今文茵也看清了秦骅的真心。 文茵不禁想到,若是当初秦骅宣旨要郭小姐进宫,郭小姐没有偏激的为了所谓的爱情选择自尽,是不是两人会成为一对令人艳羡的佳偶。 若是如此,她也不必下凡走这一遭了。 “好呀,那下次你休沐咱们再一起种桃树。”文茵强撑着扬起一抹笑容说道。 早前文茵已经把头上的珠钗全部摘下,青丝如瀑布般的垂落在两旁,秦骅伸手摸了摸文茵的脑袋,发丝触感顺滑,瞧着文茵的一双桃花眼,秦骅觉着自己仿佛是真的喝醉了一般。 这一次文茵没有再躲开,只是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僵硬住了。 秦骅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枚有些丑丑的香囊,香囊上的绣纹有点眼熟,文茵好似在哪儿见过。 “这是朕之前从你那里拿的手绢,朕昨夜特意将它制成了小香囊,可是朕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香囊做的不太好看。” 香囊上的缝线清晰可见,显然是一位新手做的。秦骅说起这事的时候还有些羞涩,要知道秦骅从小就备受各门老师的赞誉,几乎是没有什么不擅长的事情。可这绣香囊,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没关系,挺好看的。” 文茵终于知道她为何觉得这香囊眼熟了,这不就是之前她那块桃花粉色手帕改造成的香囊吗?就是她第一次见到秦骅时,给秦骅包桃花酥那枚手帕。说起来当时那手帕她确实一直忘记要回来了。没想到秦骅竟然还将它制成了香囊,虽然这香囊略显粗糙了些,却是难得的一片心意。 “朕听福路说,民间的夫妻若是成婚都会剪下两人的青丝缠绕在一起,放到香囊里,这样便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秦骅说着便拿起一旁的金剪子,在自己的发梢剪下了一小撮头发,将自己的头发放进了香囊里。 秦骅温柔的靠近文茵,从她的青丝中也取下一缕头发放入香囊里,谨慎的将香囊系好。 文茵冷静的看着秦骅做的这一切,秦骅的所有动作都是那么的小心谨慎,似乎害怕她突然就离开一般,将香囊装好时,秦骅还将手中的香囊在文茵眼前扬了扬,脸上的笑容开心得像是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也罢,至少这具身子还是郭小姐的,青丝自然也能算作是郭小姐的。文茵想到还在平安扣中的郭小姐的灵魂,心中不由暗自祈祷,希望下一世,秦骅和郭小姐别再错过了。 至少如今文茵下凡了,没有来世的郭小姐也能在平安扣里温养魂魄,以待来世,这样也算是不辜负了秦骅这份赤忱。 心中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