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八月中旬,已经有秋天萧索的味道。白天虽然还是很热,夜晚风渐凉。绿叶卷边微露浅黄,细细一丝。 杀青的人越来越多,一个艺人杀青连着工作人员一起走一串,陆宇走后,剧组藏在树林山头的代拍都走了过半,剧组冷清了不少。 一日,乐楹通告难得没有排满。 虽然早上五点就起床了,但起码中午十二点结束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她自己的。 乐楹兴冲冲地往放饭帐篷跑,这段时间,她已经和放饭的刘阿姨熟识,关系很好。 有时等排队通告无聊,乐楹就会到放饭帐篷和刘阿姨吹风扇聊天。 “刘阿姨,中午好呀!” 尽管已经累得半死,但是收工就是最好的兴奋剂,乐楹蹦蹦跳跳到放饭帐篷。 “小乐来了?”刘阿姨亦是笑眯眯,递给乐楹一盒特意为她订的减脂餐。 两人坐在风扇面前一起吃饭聊天。 乐楹和刘阿姨讲了自己早上拍的一场吃饭的戏。 “一桌子菜摆的琳琅满目,拍在镜头里漂漂亮亮,其实都已经馊得难闻。” 刘阿姨点头:“那可不?这么热的天气。” 乐楹吃得聊得正开心,忽然小腹一阵下坠疼痛感。 刘阿姨见她放下餐盒,捂住小腹,脸白的像纸一样。 “例假来了?” “应该是。”乐楹点头,算算日子确实该到了,这几天忙昏了头,都忘了这茬了。 “阿姨去给你泡杯红糖水?” “不用不用。”到了饭点,眼瞧着来拿饭的人越来越多,饮水机又在有点远的另一个帐篷,乐楹怎么敢麻烦刘阿姨离开。“我下午没通告,自己回酒店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 刘阿姨面上显出妈妈辈的关切与责怪:“平时让你冰棍少吃一点你不听,现在疼了吧?诶呦,中午减脂餐也是凉的。” 乐楹以往来例假并不怎么疼,这段时间拍戏太热,确实一天两三根冰棍,又喝冷饮,这次就疼得厉害。 刘阿姨说的话她也不敢反驳,只得乖乖地说自己先回去了。 “好好好,快回去吧。晚上阿姨包馄饨,你睡醒了要是有力气就来吃哈。” 乐楹与刘阿姨道别,找熟识的女同事借了卫生巾换上,又拿着自己的水杯到饮水机处想接杯热水带回去。 人困得要死,小腹痛得要死,胳膊上午拍戏也酸的要死。 有个抬胳膊的动作导演不满意,拍了好多条才过。 胳膊放下来的时候都抽筋了。 这样意识混沌的时候就很想妈妈,水杯里的水溢出来了乐楹才关水龙头,杯盖也忘了盖就回头,猝不及防就和对面的人撞了满怀。 水杯里滚烫的水被撞出来大半,洒在乐楹胳膊上。 “没事吧。”对面的人立刻抓住乐楹的手臂举高,又帮她合好杯盖子。 乐楹抬头,是周彻。 手臂被烫红了一大片,疼得厉害,虽然在竭力忍耐,乐楹还是因为疼痛红了眼眶。 周彻先把乐楹带到凉水水龙头下冲洗小臂。 冰凉的冷水减轻了许多疼痛。 “还疼吗?”周彻面带关心,声音急切,眼里满是歉意。 “不怎么疼了。”乐楹摇头。 “我带你去医务棚。” 周彻不由分说带乐楹去了医务棚。 幸而烫伤不是很严重,只是红肿,医务工作人员给乐楹擦了一些碘酒消毒,又涂上药膏。 “不会留疤吧?”周彻问。 医务人员:“不会,她这烫伤很轻。” 那就好那就好,周彻放下心来。 乐楹接下来的旗袍戏份大多要露胳膊,留疤就不好了。 有一个崴了脚的群演进来,想要抹点红花油,医务人员去招呼他,留乐楹和周彻在原地。 “还疼吗?”周彻问看乐楹一直低着头,以为她在掉眼泪,于是轻轻摸摸她的头问。 乐楹对于已经发生的事一般都不太喜欢追究,因为知道于事无补。烫伤了抹药就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一抬头,她看见了周彻清俊的面容,眼泪刷得一下就流下来了。 是周彻,是她心心念念的周彻,是她这几日避之不及的周彻,正在真心实意地关心她。 所有委屈决堤而下。 季菲菲说的话,乐楹都听进去了,可她害怕,害怕对周彻更加了解之后发现周彻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样子,甚至可能会是一个她讨厌的样子。 那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