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着心情的橘淮南被它的表现逗笑,只觉莫名开怀:“好容易被诱导的一只鸟!” “你们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故意唱走调的校歌吗?” “还有你,错误的音为什么就学得这么准?” 云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扑腾翅膀做出一个类似骄傲的动作:“中庸最好~中庸最好~” 淮南又捧腹笑起来:“这不会是你这次的战利品吧?你还真是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啊。” 她想起云雀的制服外套,内衬刺绣是一只展翅的凤凰。 与之相比,眼前小鸟既不锐利也没气势,通身散发着软萌弱小的气息,却与云雀莫名相衬。 饭后,橘淮南托腮看着云豆底下的云雀恭弥。 正在看书的人早就经历过来自橘淮南的凝视,有时候她并不是真的在看他,只是思考问题放空视线,于是一动不动、呆呆地对着他的方向。 云雀转头,然后对上一双似专注似愣神的眼眸。 “橘淮南。” 在云豆“南,南”的学舌背景音中,橘淮南忽然惊觉,于是恢复神采的眼睛里出现几分迷茫:“怎么了?” 云雀放下书:“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莫名地想多看看你。”橘淮南耿直地笑了一下,而后站起身,晃了晃手腕示意手表,“不过,我得走了。” 云雀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将拿出来的、移动过的物品全部放回原位,然后背上背包离开。 病房的拉门被重新关闭的瞬间,仿佛连热闹也一同远去,属于自己的独处时间回来了,房间显得更加空旷。 云雀恭弥收回视线,他想,有哪里不一样了。 极其短暂的寂静过后,病房里再次出现书页翻动的微响。 橘淮南走上阶梯。她居住的地方在在一幢交通便利的老式公寓楼里,外表陈旧,内里装潢也充满年代感。统共只有上下两层,她沿着侧面楼梯走上去,入目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通过,再多就会显得拥挤。 她的房间就在长廊的中间位置,非常逼仄,只有十八平米,从玄关进去一眼就能看到底,配备却非常齐全,浴室厨灶卫生间,甚至卧室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作为一个只用来睡觉的地方,淮南很满意。 她将背包里的保温盒拿出来清洗干净,回到卧室,里面只有一张书桌、一个嵌入式衣柜和一张靠墙的单人床,书桌旁边的地上还垒着几叠高高的专业书籍。橘淮南过去挑拣一番,拿起光学的相关资料,装进挎包里便出发去图书馆。 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赛事参加了不少,国内的国外的,奖金更是拿到手软,但是她从不乱花钱,用来改善生活的每一枚铜板都不会节省,用作未来的投资也会好好地存在账户里。 从有记忆开始,橘淮南对自己的人生就有一份清晰的规划,虽然年纪尚小的时候不够成熟,想要的东西却从来没有变过。她要自由,要享受生活,于是一无所有的开局每一步都在获取,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只道寻常的人事物终有一天会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 ——所以云雀学长终有一天也会从她的日常离开吗。 她默默地按着自己心口。见到学长平安时产生的激动情绪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形容的、极其陌生的感受,闷闷的,好像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