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已经是带着混浊的黄,然而依旧有神。 此时这双有神的眼睛疑惑地看向来客。 来的路上阿布已经跟他们介绍过了,这位奶奶叫丁兰书,祖籍在浙江,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轰轰烈烈的援疆运动正在全国各地进行着,很多知识青年响应号召积极报名,其中就有丁奶奶的父辈,他们在这片黄沙漫天的土地挥洒青春,最终选择定居在这边。 后来丁奶奶在本地学习纺织技能,长大后进入本地纺织厂工作,后来结婚生子,日子一天一天好起来后,一家人也从农村搬到了城市。可惜丁奶奶的丈夫很早就离世了,两个孩子成年后也都去外地打工了,只留下丁奶奶常年一个人住。 阿布的妻子是汉人,家中老一辈是和丁奶奶家长辈同一批来到新疆,关系不错,加上阿布一直在这边做生意,因此常常来探望丁奶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来二去丁奶奶也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还常常把他们叫来自己家给他们做从父母那学来的“改良版江南菜”。 此时面对丁奶奶疑惑的目光,阿布给她简单介绍了身后几人,又三言两语说了季姜替家中长辈远来寻人的事。 丁奶奶抬头看了看季姜,缓缓低头喃喃道:“贾书良……贾医生……贾医生……” 一边说一边缓缓转身走进房间。 不多时捧着一本厚厚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笔记本走出来,看着杵在门口的四人,如梦初醒怠慢了客人,连忙招呼他们进屋。 丁奶奶戴上眼镜一页一页翻着手上的本子,经过岁月的洗礼,纸张已经变得很脆,透露出淡淡的黄,一页一页翻过,纸张轻掀的声音仿佛时光的呢喃,讲述着岁月长河的一段段故事。 “在这。”丁奶奶的声音苍老而温柔,几人向前探身,目光聚集到丁奶奶手指落在的那行字。 前面是五个字“贾书良医生”,字迹娟秀,后面跟着一串数字。 丁奶奶:“这是贾医生的电话,以前还经常过来这边,不过这些年他不常来了,听说他一直住在茫崖。” 季姜连忙道了谢,用手机拍下电话号码。 丁奶奶笑着,轻声仿佛自语,自顾自回溯着过往:“贾医生,那可是个大好人啊……”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贾书良那边信号不好,好几次都没能接通,后面好不容易接通,听筒中传来的全是杂音,季姜只好挂断。 三人想着先回去,开车回去的路上电话居然回拨过来。 沈程川连忙把车停在路边,季姜按通了电话,点开了免提,三人头挤头凑在手机屏幕前。 听筒里杂音小了很多,能辨出人声了,看来贾医生是专门找了一个信号好一点的地方回拨过来的。 “你好,哪位啊?”话筒中的声音苍老低沉又不失浑厚,字字坚定铿锵。 季姜:“您好,是贾书良医生吧?” “是我,你是?” 季姜心里一喜:“你好贾医生,是这样的,我叫季姜……” 没想到贾书良打断了她:“你姓季?季承义是你什么人?” 三人同时抬起头。 这事有门!看来事情比预想中简单。 季姜实话实话:“季承义是我爷爷,贾医生我想问问………” 没等季姜说完对面直接把电话挂了。 ……季姜叶空青沈程川:???! 三人坐在车里沉默了好半天,对着突如其来又相当直接的拒绝沟通一头雾水。 季姜:“……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叶空青和沈程川看着她的脸色,都不敢说什么了,只是不住摇头。 季姜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茫崖是吧,走,咱们直接去茫崖找,我就不信了。” 沈程川默默开车,过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小心翼翼地看着季姜说了一句:“好歹是个老人,你可别太急眼了。” 季姜直接瞪回去了。 沈程川没敢再说话,一路上都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叶空青望着车窗外,若有所思,只是最终也没有开口。 ………………………………… “这么快就走了?不多留几天?” 祁白看着沈程川,言辞万分诚恳。 沈程川摇摇头:“有事,真留不了,回头再来找你,咱们再好好聚聚。” 祁白挽留不过:“那好吧,去茫崖要穿过无人区,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祁老板,”叶空青突然开口,吓了季姜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