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过世后,李陵在皇陵西南角赐给了他三尺皇土,将其与他亡故的夫人合葬在了一起。
静姝将孩子们接进宫来,胡夫人一共为胡大海生了六个儿子,长子十七,次子与太子同龄十五,三子十岁,四子与稷儿同龄七岁,五子四岁,还有一天刚出生不到半岁的。
孩子们进宫这日,李陵破天荒的早早从勤政殿抽出身来,他回到椒房殿的时候,静姝正在与几个孩子说话。
丧母又失父,这几个孩子着实可怜,但好在几个孩子的性子都是随了父亲,属于大大咧咧的开朗性子,虽然伤心难过,但也不像一般孩子那样自怨自艾的哭天抹泪。
几个孩子的状态超出了李陵预想,见他们都好,李陵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静姝面善,几个孩子方才与她说话的时候都是一种放松的状态,见李陵进来后,便都纷纷闭上了嘴,面色也随之紧绷起来,胡家大郎带头朝着李陵施礼,几个小的也效仿哥哥。
李陵将几个孩子扶起来,几个孩子在李陵跟前一字排开,李陵细细的端详着几个孩子,见几个孩子都生得跟胡大海一模一样,李陵又忍不住思念起老友来。
他心中难过,面上却丝毫不显,他先是问胡大郎道:“文宣,你都读了什么书?”
提及这个,胡文宣立马垂下了头,蚊子似的回道:“从前年开始,俺爹就不让俺读书了。”
胡大海虽是粗人,但可是一直盼着几个儿子能读好书的。
李陵闻言诧异道:“你爹爹为甚不允你读书了?”
胡大郎黑脸一红,本想撒个谎,但见帝王威严,又立马将这念头掐灭,实话是活道:“我不喜欢读书,家塾里的先生非逼着我背书,我背不会他还要打我手心,我一个冲动,就把先生给打了。”说着,他悄悄瞥了眼李陵的脸色,又低声嘟囔了句:“我那时候年纪小,不太懂事的。”
李陵又问道:“那在私塾里的时候都读了那些书?”
大郎垂着头,蚊子似的回道:“读完了《三百千》,先生还让读个什么‘论雨’来者,都是之乎者也的话,俺一句也没读懂,才学个开头,俺就不学了。”
李陵心里叹气,面上却如常,又问大郎道:“那武艺如何?你都学了什么?”
大郎听李陵提及武艺,他登时来了精神,双目冒着炯炯的精光,说话的嗓门也顿时扯开了,滔滔不绝的回道:“父亲为我请了武艺师傅,俺现下十八般兵刃都通,俺爹只要在家,也教授俺刀法,俺的刀法现下已经不逊色于俺爹了,梁叔叔去年开始,每月教授我两次剑法,俺现下学得也好着嘞。”他面露得意,对着李陵道:“方才梁叔叔接我入宫的路上,俺还跟他学了两招呢,俺这就去院子里给陛下耍一耍。”
说着,他便大步流星的要出去,李陵将他唤回,说道:“改日朕在看你武艺。”
大郎已经快要成年,脾气爱好都已经定型,这个时候,再强迫他读书做学问也是天方夜谭了,与其强迫他意愿,倒不如发挥其专长。
李陵看向大郎,说道:“你既然喜欢习武,朕便将你安排到巡城司去。”
李陵话音刚落,大郎便激动道:“陛下说得是真话?”
李陵沉了沉脸,回道:“朕的话还未说完,你莫要随意打算。”
大郎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期盼的眼神儿紧紧的盯着李陵,李陵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如今的巡城司指挥使周瑾将军武艺在大齐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会教授你周家家枪法,这枪法乃周家单传武艺,你莫要辜负他苦心。”
大郎心下喜悦,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这孩子礼数虽差些,但贵在听教导,方才李陵告诫了他一句不准随便抢话,他便记在了心上。
李陵心下满意,说话的语气不由得温和了下来,又道:“朕与你父亲从前都是在巡城司当值,巡城司乃大齐精锐,亦是守卫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在那里任职的将士们各个都是拔尖的人,你父骁勇,在巡城司一直享有威名,你到了哪里,要听周将军的话,莫要辱没了你父亲的名声,知道吗?”
大郎又忙不迭的点头,李陵忍着笑道:“朕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说话了。”
大郎忙回道:“请陛下放心,俺到了那里一定好生学习武艺,将来上阵杀敌,威名远扬。”
李陵笑着点了点头,遂又拍着他的肩道:“你父亲将你们兄弟托付给了朕,朕要认你们做义子的,今后,你们与太子公主和秦王一样,唤朕为父皇,唤皇后为母后。”
大郎一时有些难为情,脸上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李陵蹙眉问道:“你老子都答应了的事,怎的?你小子还不愿意?”
静姝笑着对李陵道:“孩子们刚入宫,陛下莫要着急,且让他们适应一阵子再说罢。”
大郎对着静姝友善的笑了笑,遂又看向李陵,回道:“俺爹生前常在俺跟弟弟跟前夸赞陛下,俺爹说,陛下乃盖世英雄,是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