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略显昏暗,冬日夕阳映着阴沉的天空。
师部驻地以南,学员队伍与进山干部距离师部五里。
队伍开始兴奋起来,一路上没有任何状况,除了特务排的战士,学员除了九连几个外,差不多都是第一次到师部,激动之情写在脸上。
除了山更高更险峻之外,师部其实跟独立团风景并没有多大区别。
“站住!”下山的先头尖兵,刚转过一个山包,路边一间破屋里传来厉喝。
马良跟铁蛋走在最前边,赶紧停在横着的一根木棍后,步枪斜指地面。
“口令?”
“什么口令?我们是独抗大学员!到师里有任务!”
“学员?你真能扯,抗大要过了年才开学你哪门子抗大学员?立即放下枪!别给老子说废话!”对面土窝子里的枪栓拉得哗哗响。
“哎,我是独立团前通讯员马良,你不认识我?”
“独立团?我管你马良还是牛良,哎,我让你放下枪,你耳朵聋了么?”
马良跟铁蛋对视了一眼,只得乖乖的把步枪放下。
“把驳壳枪也给老子放下,呃还有你腰间的刺刀!”
两人只得照做。
见两人解除武装,对面土窝子里,一下子冒出十几个:“老实交待,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独立团提前批抗大学员,你看咱们这军装,咱们是一家人。”铁蛋忍不住插嘴。
“没有口令有没有介绍信?”三个肩头,胳膊肘,膝盖,屁股位置补丁摞着补丁的八路警惕的向两人走来。
马良两人有点懵:“我都来过这么多次了,哪次听说要介绍信?”
“嘿嘿,没有是吧?给老子把手举起来!”打头的年青八路加重了声音。
随着双方距离不断接近,说话的八路愣了一下,突然站着不动,端着的步枪枪口隐隐发抖,对跟在后边的两战友小声颤抖:“我先盯着他们,你们赶紧回去一个,这两人有问题,立即示警,通知连长他们过来增援!”
马良有些懵,这三个八路其中一个突然掉头跑了,剩下的两个突然爬在地上举枪瞄向自己。
突然,他好象明白了什么,立即使劲将铁蛋推向旁边的小沟,自己借力撞向相反方向。
砰砰,清脆的枪声响彻了山谷。
子弹擦着身体呼啸而过。
马良撞到山壁后,手脚并用在山壁上使劲一推一蹬,身体再次向相反一边跃起,落地后就地一滚,过程中,他的眼睛始终看向那两位正在快速拉动枪栓的八路,子弹上膛,两八路再次举枪瞄准。
双方距离不足二十米!
滚动中的马良顺手抓起地上的驳壳枪,人却已滚到路边,赶紧顺势往沟里滑倒,在这过程中,已抽出了驳壳枪,单手压下机头,凭感觉立即还了一枪。
呯砰砰三声枪响连续响起。
“住手!都是自己人!”
一声怒吼在远处山谷响起,转过山包的王六斤,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出声制止。
地上的一个八路胳膊中弹,另一位紧张的趴在地上拉枪栓,他有些着急,根本没理会远处的声音,王六斤赶紧向前一阵小跑大呼:“老子是王六斤,赵小强你娘的赶紧把枪放下!”
拉枪栓的八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调转枪口,瞄向跑过来的王六斤,忽然,发现来人是训练过自己的特务连的王班长,愣了一下:“王班长?怎么是你?”
地上中枪的那位,正咬紧牙关不出声,听到来的熟人,一口气立即松了,痛得直哼哼。
叫赵小强的赶紧起身,顾不得拉旁边受伤的战友,也不管满身都是泥,枪口仍然警惕的指向沟里的马良,眼睛却看向他心目中的王班长。
王六斤快速跑到俩人面前,抬手指了指还举着枪的这位,上前把受伤的那位拉了起来:“赵小强你娘的,怎么对自己人开枪?”
赵小强这才回过神来:“我以为他们鬼子!”
“他不是穿八路军装么,瞎了你的狗眼,这是自己人!”
“自己人?你看看他像自己人么一人扯一支三八大盖,肩上斜挂驳壳枪,腰里挂着鬼子的子弹盒,饭盒,水壶,他脚上鬼子军鞋就算是糊满了泥,也瞒不了俺,还有他那八路军服,上边可是连个补丁都没有!你说他有哪一点像八路?”
“什么像八路?这是独立团马良排长,你个混小子”王六斤说到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好象自己跟马良的装备也差不多,甚至,自己还队伍中还有人提着一挺还把子机枪。
远处举枪增援过来的七八个,疑惑警惕的看着检查站前边路上不远处发生的一幕。
把枪口放低的赵小强尴尬的笑了笑:“他们从山里突然冒了出来,一没口令,二没介绍信,这身装备更可疑,我以为他们是鬼子挺进队呢!”
“但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