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地势开阔,一望无垠。
伪军不傻,为了防游击队偷袭,逼着附近老百姓用土将炮楼附近的沟渠全填上。
广袤无垠的平原上沟渠纵横,给深入敌后活动的八路军提供了不少方便。
如果没有望远镜,正常人几乎看不清五里开外的人影。
一队骑着自行车的皇军正在平原大地上溜达。
皇军离开位置沟里,躲着四十多个衣衫褴的分区学员。
再后边是九营负责护卫首长安全的战士以及来自分区的战士。
分区学员们通过只言片语,终于弄清楚旁边的这些同学们的底细,一部分来自独立团九营!
没错,虽然不认识,但听说过。
立即有人想起,去年在主席台上作表彰总结时,念了半个小时名单的独立团那小辫儿
学员们直接选择忘记昨天打架的事,凑到已经组装好放在门板上的迫击炮、掷弹筒、重机枪、轻机枪、弹药箱旁边没话找话。
伸手摸着炮筒子,两瞪得比鸡蛋还大的眼里无不放出狼一样的着光。
重新挖过一遍的沟里,十几架望远镜在沟里一字摆开
打头的是杨疯子,这位会鸟语,话少人狠
王六斤走在第二,不时转头跟身后的自行车上的胡义嘀咕几句。
炮楼中有分区敌工科安排的内线,战斗方针早已经制定好。
看是不是能不开一枪不费一弹拿下处于突出位置的炮楼,然后再将炮楼里的人全换成分区的战士。
时间选择在下,因为鬼子教官每半个月会换一次防回县城。
吃过中午饭后,鬼子安排的车队将接防的鬼子送往封锁沟边炮楼,再将炮楼里的鬼子教官带回县城。
首长去分区考察没回来,安排敌工部工作人员随学员队伍实地考察,以了解敌我形势。
一名敌工部工作人员化装成鬼子,跟着去炮楼。
目标炮楼处于滑、汤、内黄三县接合部。
前段时间炮楼被八路端过,敌人加强了防守。
炮楼十多米高,分为三层,砖土结构的炮楼四周新开挖了战壕,百米范围内的土全被铲平,一根杂草不留。
到了晚上还会在四周点上几个火堆,加上炮楼顶的探照灯,即便是利用夜色也很难接近。
炮楼里有电话,口令一天一换。
炮楼顶的伪军观察哨,隔得老远就已经发现有不明身份自行车队伍接近。
除了晚上要接防的伪军,其他伪军都睁着眼往南看。
直到队伍靠近三里左右才勉强看清来的是皇军。
九营学员都比较平静,能在九营当排长,谁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大小仗无数,比这更刺激敌人飞机大炮都见过。
背上三八大盖,身上的鬼子军装下边还插着驳壳枪。
端一个小小的炮楼,谈何紧张感?
敌工部那位最紧张的,战斗报告看了无数,伏击战也跟着吆喝了两回。
但是穿上鬼子军装端炮楼却是人生第一回。
第一次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明目张胆接近炮楼,他全身肌肉因为紧张而僵硬。
炮楼越来越近
都能看到炮楼射击孔上九二式重机枪枪管上一圈圈的散热片。
要是让他骑自行车估计这时候自行车连他已经躺在了土公路旁边的沟里。
到两个伪军正在放掉桥,另外两个鬼子双腿叉开站在吊桥对面,似乎没有怀疑,他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些。
也许因为是白天,炮楼四周的战壕掩体里并没有伪军。
他在心里祈祷,这时候.可千万别出岔子!
最前边的杨承志跳下自行车,跟封锁沟对面的鬼子鸟语打招呼
随着一阵自行车哐当停下的声音,他赶紧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发现自己两腿似乎在打摆子般抖得厉害。
以前又不是没从敌人炮楼经过,但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就是紧张
目光斜着往看向随队学习的分区学员,那两位更是不堪,其中一位脸色发白,动作极不自然,另一位目光呆滞像个傻子.
他能听懂鸟语,杨承志在问鬼子是不是才换防过来有没有吃的.跟着才随口问对方口令
轰.
心头一颤,强忍着掏枪的欲望,吊桥在一阵尘土飞扬中终于搭在封锁沟边缘。
倒是九营那几位,不声不响,面无表情,就像干了一天活回家板着脸的男人一样。
他不大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淡定.
封锁沟边的鬼子跟那个叫杨疯子的还有说有笑
持续的焦急中,机械般跟着队伍过吊桥。
落在最后边的柳元清板着脸跟伪军训话
十句鸟语中夹杂着两句汉语,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