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纵使心有不忿,一想到自己就是个苦逼的打工人,鹿小凡也只能讪讪地将心中的杂念抛开,先解决眼下困境为重。 唯一能保暖的方法就是赶紧移动,尽快离开这暴风之下。 她背对着风扇,强劲的风力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压在后背,却能促使她更好地贴合墙壁,不至于那么容易向后跌落,但同时因为阻力,她的动作也会变得迟缓而笨拙。 她尝试着伸出手,向前探了半天才摸到离她最近的攀爬点,掌心合拢握紧,用手臂支撑着身体一部分的重量,而后左脚踏上另一个攀爬点,尽量将重心往下,缓慢地向左边挪动,总算是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耳边有呼啸的风声,有队员们的助威声,也有张嘉裕指导的呐喊声,她努力从吵杂的声音中剥离出有用的信息,绷紧腰背,目不斜视地前进。 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来,尽管早已冷得全身发颤,也强迫着自己不停地往前攀,仿佛只要稍有停留,便再也没力到达终点。 越来越近了,张嘉裕与李温的身影在眼前愈发地清晰,只差几步,就能摸到对岸的安全门了。 就在她的精神稍有松懈之际,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忽而从身后传了过来。 “啊啊啊啊——” 鹿小凡停下脚步,本能地回头看,却见安民身体荡在空中,手和脚一同失去了支撑点,而更糟糕的是,他整个人已坠落到攀爬点的下方,距离最近的支点也足有几米之遥。 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惊叫声,然而安民什么也听不见,悬空的身体被狂风吹得跌跌荡荡,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 他死死地闭上眼,极力压下的恐惧感如同火山迸发一般,昏眩的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把熟悉的声音从喧噪声中逐渐明晰起来,无比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缠绕着他的耳畔。 “安民!” 这一回,他终于听见了,霍然睁开眼,撞入的是一双清润澄澈的眼眸。 眼前的女生粗喘着气,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凌乱地糊在脸上,却像是披盔戴甲的勇士般耸立在他面前。 她逆着大风,弯腰弓背,脚踩着离他最近的支点,将手尽力伸向了他。 “安民,来握住我的手!” 奇异般的,他的心竟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 他回过神,尝试着向她伸手,可惜距离太远,他试了几遍也还是无法够着她。 太难了! 鹿小凡风中凌乱。 方才情况危急她并没有想太多,但现在瞧见脚下那凌空的高度她不免感到心好方。 实在没有勇气再往下看,她收回视线,开始分析眼前状况。 这场游戏分为两人一组的,也就是说除了她以外,谁也拯救不到安民,可她分明已经努力过,根本连他的一根手指头也碰触不到。 难道就要这样放弃了吗? 她不甘心。 能走到这里,是一众队员同心协力的成果,她不想让大家失望,更不想止步于此。 抬头茫然四顾,她试图寻找可以利用的工具,只是目光搜寻了一圈,除了这堵攀岩墙,什么也没有。 她低垂眼帘,眼下是同样一脸茫然的安民,他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飘摇在这离地十多米的高空之上,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胡思乱想中,她的眼角余光不其然地瞥见了胸前的那条造型披肩。 有了! 鹿小凡一手抓握着支点,另一只手解开披肩,暗暗庆幸它虽然造型奇特,但胜在布料又多又长,作为接驳的工具再合适不过,暗扣式的纽扣使她解起来也并不会太费劲。 将披肩在自己的手腕上简单地绕一圈,她攥紧一截布料,用力朝安民的方向扔过去,“安民,抓住它!” 安民打起精神,换了别的姿势好让自己能跃得更高。他尝试了一遍,第一回没有得手,可他没有气馁,而是试着换了好几种姿势。 岸边的几人异口同声地呼叫,一颗悬浮的心随着攀岩墙上的那二人七上八落。 此时此刻,导演组的房间内也是难得的万籁俱寂,所有人全都透过摄像监视器屏息地盯着他俩。 终于,安民双脚踩上墙壁,一手拉住安全装备的绳索,挺身一跃,在第八次的跳跃中成功抓住了披肩的一角。 感受到从披肩那头传递过来的力度,鹿小凡稳住下半身,凝神吸气。 成败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