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要这么不听话,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 …… 鹿小凡瞳仁紧缩,她翻到下一页,正准备往下阅读,突然轰隆一声,洞门打开了。 “小凡,嘉裕,你们快点出来呀。”洞外传来李温催促的声音。 鹿小凡看了看张嘉裕,把几页日志折叠好,“那我们先出去吧。” 她率先走在前头,由于头发和衣服都被打湿,一跃出洞口,就感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身上本来就穿得有够清凉的,现在连唯一保暖的披肩也湿了一大半。 她缩缩颈脖,看到不远处的李温和安民,二人正朝她的方向走来,手上还提着几条崭新的毛巾。 “来,先擦擦脸吧。”李温递给她一条,“这是我们从衣柜那边找来的。” 鹿小凡接过,刚道了声谢,就见安民脱下外套,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张嘉裕大大咧咧的声音就紧随其后。 “妈呀,冷死我了!” 三人循声望过去。 男人站在洞前的一处台阶上,短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头发,衣服,裤子都溢出了水滴,整个人狼狈不堪。 瞥见安民手上的毛巾和外套,他二话不说夺过来:“谢了兄弟。” 安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张嘉裕却毫无所觉,用毛巾在身上胡乱地擦几下,他脱掉上衣,套上安民的那件外套。因为内里真空,外套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胸肌,看上去竟有种狂野性感的美。 女生们忍不住多看两眼,李温用胳膊肘拐了拐他的手臂,打趣道:“哎呦,看不出来你身材还挺好的嘛,够顶。” 钢铁直男对这番评价颇为之受落,大手一挥,直接给他们玩起肌肉秀。 几人嬉闹一番,鹿小凡目光扫一圈,没有瞧见高宗贤和陈寻的身影,再回头看,第三个黑洞漩涡的门尚未有打开。 她找了个光线明亮的位置坐下,把刚才未读完的几页日志拿出来。 李温不知何时凑到她的跟前,嘴里絮絮叨叨:“你都不知道我们那间密室多变态,竟然让我们踩动感单车,还必须得保持时速100公里以上,我踩完感觉整个人都废掉了!结果辛辛苦苦搞完,就拿到半张日志,啊啊啊,气死我了!” 说着,在她的身边坐下,支愣起大腿,用拳头捶打发酸的肌肉。 “没事,另外半张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鹿小凡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发现,李温这人为人直爽,毫无架子,虽然两人第一次见面,相处起来却像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感觉很舒服。 正踌躇着怎么向她要微信,李温先她一步,一巴掌拍向她的后背:“结束后我们加个微信吧,姐姐我带你去吃香喝辣的!” 鹿小凡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李温又问:“对了,你们那个洞里是什么游戏啊,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是类似于浴室的地方,我和张嘉裕各占一间,游戏环节是问答题,回答错误的话就会有水从头顶的花洒喷出来。” 李温了然于胸地哦一声,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张嘉裕的情况比她的惨烈那么多。 这不就是妥妥脑力碾压的较量么。 就在这时,第三个黑洞漩涡的门也打开了,高宗贤和陈寻相继钻出来,手上同样拿着一叠残缺的日志,当中也包括李温被撕毁的那半页。 陈寻按照日期,依次将日志整理好,就像缺损的拼图终于找到缺失的一角,一个完整的,关于怒与悲的故事最终铺展在众人面前。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名叫欧阳勋,他出生在富裕家庭,本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却因为小时候的一场意外,哥哥为救他而离逝,从此他的生活坠入了炼狱。 母亲为此终日郁郁寡欢,最终病逝,父亲也性情大变,对他变得极其严苛,只要他对某种事物表露出一点丁的喜爱,父亲都会残忍地将之扼杀掉。 为了弥补哥哥这个缺失,他默默承受着所有的压迫与变态教育,不敢反抗,不敢有自己喜爱的事物,不敢爱人,甚至也不敢休息,每天重复地做着不喜欢的工作,可依然无法达到哥哥的高度。一边是愧疚的折磨,一边是长久的压抑,终于,他患上了精神病,在父亲去世后,他的世界也彻底分崩离析。 日志的最后并没有记录他的去处,或许他会在无数个寂寥的夜继续懊悔过去,又或许在精神病院的某一角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但大抵不会是个趋向美好的结局。 鹿小凡觉得欧阳勋的悲哀之处不仅是来源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