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盎远远下马,然后带着宁长真,次子冯智戴,三子冯智彧,闺女冯玉致,略微整理衣冠之后,往前走来。
“臣冯盎,携岭南安抚使宁长真,拜见太子。”
说罢,除了冯玉致之外,其他人都朝着杨铭跪下。
杨铭朝身旁的玄感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赶忙上去搀扶冯盎:
“也不知道兵部是干什么吃的,说好的大将军是后日进京,没想到今日便来了,可见兵部的消息靠不住啊。”
驿站是归兵部管的,迎接是礼部的事,杨玄感没去迎,所以肯定得往兵部身上推。
各个朝代的六部排名,都不一样,隋朝的六部顺序,是吏部、民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所以礼部尚书是要比兵部尚书更牛逼一点的,因为大隋的兵部是个奇葩,管不了军府。
冯盎当然知道玄感是在蒙鬼呢,兵部如果连这样的消息都能有两天的误差,那么兵部尚书段文振,可以辞职了。
“正要请楚公帮忙,接引我等入宫呢,”冯盎与玄感四手相握,看起来两人好像很熟。
玄感笑道:“那可真是不巧了,陛下今日上晌患了头疾,朝会都没有举行,不宜召见明达,这样吧,明早朝会,你跟我进宫,今夜且在城内休整一晚。”
冯盎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微笑点头。
杨铭终于说话了:“长安驿的驿官是谁?大将军与钦江公入城,竟然也不通报?如此怠慢,是活腻了吗?”
杨约呵呵道:“臣也不知道,这个得问兵部,明早我问问段文振。”
杨铭点了点头,看向冯盎:“两位请入府一叙。”
“叨扰殿下了,”冯、宁躬身道。
眼下是晌午,酒食也已备好,前厅内,众人落座之后,杨铭先是派韦云起去请裴矩和韦约,然后才看向宁长真:
“钦江公长子洄藻,孤甚喜爱之,本欲让他多在京师驻留一些时日,奈何归心似箭,孤也只能放他走了。”
宁长真对杨铭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小子不简单,笑起来很真诚,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此人很靠谱,值得相交,甚至是很容易被忽悠的面相,但是宁长真心里明白,这是人家的养气功夫练到家了。
人,最喜欢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呢?没有自己聪明的人,通俗点说,就是这个人比我傻,坑不了我,所以值得成为朋友。
越是聪明的人,朋友越少,就是这个道理。
皇帝的儿子,一国之储君,就算宁长真自负才智,也不得不承认,人家不会比他傻。
宁长真笑道:“犬子得殿下恩隆礼遇,荣幸之至,臣此番赴京,正要答谢殿下对犬子的盛情招待。”
说罢,宁长真请随从搬上来一口大箱子,里面装着三百斤广西特产,田七。
也就是中草药,这玩意在大隋,是贡品,岭南每年都会给朝廷进贡一千斤左右,宁长真一下子拿出三百斤,算是很大方了。
田七,也叫三七,人参补气第一,三七补血第一,味同而功亦等,故称人参三七,为中药之最珍贵者。
三百斤田七,可谓价值连城了。
杨铭笑了笑,徐景赶忙招呼下人将那箱子田七搬走。
“礼重了,”杨铭指着杨约,朝宁长真介绍道:“这位是修武县公,司隶大夫杨约,那位是楚国公杨玄感,冯大将军在辽东是见过的,但是钦江公还不认识,以后还是要多多亲近亲近。”
宁长真赶忙起身,朝二人行礼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二公,足慰平生。”
杨约也起身笑道:“为国镇抚岭南,钦江公善莫大焉,今日得见,是杨约之幸。”
玄感就没有这么虚伪了,人家毕竟是国公,不愿掉这个份:
“我虽错过亲迎二位,然有犬子引路,也算是冥冥之中,元庆,代我敬钦江公一杯。”
站在杨铭身后的元庆一愣,我说老爹,我特么是千牛备身,你敢当着太子的面使唤我?
所以杨元庆先是看了杨铭一眼,杨铭摆了摆手,他这才提了杯酒,朝宁长真过去了。
杨铭可不会在意这种小节,忠孝忠孝,虽然忠在前,但你不能剥夺人家的孝,杨约玄感都觉得无所谓,只有涉世未深的杨元庆,会觉得不妥。
“久闻大郎威名,我大隋年轻一代之猛将,大郎当为执牛耳者,”宁长真拍马屁道。
一个小辈过来敬酒,人家倒也不在意,这叫能屈能伸,毕竟你得看看这是在哪?
关中随便一家门阀,都能治他,何况弘农杨。
杨元庆谦虚道:“我之勇猛,不如三叔远甚。”
三叔就是杨玄挺了,人家这是没去辽东,去了那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超级猛将。
杨玄挺眼下是杨约的嗣子,元庆这句实诚话,让杨约哭笑不得,你三叔有勇无谋啊。
接下来,众人又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