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洛阳的杨铭,一直在关注着前线的战事,军情一旦送往洛阳,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入东宫。
各级官员这段日子不准回家,全都守在皇城各部衙门,随时听候太子召唤。
“荥阳已经稳定,屈突通传信说,玄纵已经继续往东追敌,山东叛军已作鸟兽散,”房玄龄说道。
李靖挑了挑眉,道:“那么这个时候,我们该往荥阳派兵了,东都危机已解。”
荥阳就在东都边上,是运河的命脉所在,这个地方只要没问题,洛阳东面的威胁也就没有了。
这样一来,驻守在洛阳的大军,是可以动的,你有再多的兵,放着不用等于没有。
“玄纵有消息没有?”杨铭问道。
房玄龄摇了摇头:“玄挺和徐世绩在荥阳休整,侯君集借调了一些粮食,也已经上路了,算算日子,他们应该在东郡,没有殿下的命令,他们不会进山东。”
东郡的东边,就是山东的东平郡和济阴郡。
如今张须陀不在山东,杨铭不会轻易让大军冒险,守好东郡,就是守住山东往洛阳的通道。
杨铭的决策,是先打河北,只要河北与河南稳定了,山东就好说,收拾了山东,再一路南下,才是江南。
“我们还是要嘱咐一下玄纵,免得他被敌所诱,轻取冒进,”李靖建议道。
这个建议,只能他来说,因为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对玄纵他们不放心,容易被理解成说坏话,很容易被玄纵理解为你瞧不起老子?
别人说这个话,玄纵会记仇,但李靖没事。
杨铭笑道:“人啊,脑子一热,什么事都敢干,药师的建议是对的,传令玄纵,任何情况下不得离开东郡。”
“太平公已经进驻黎阳仓,如今是腊月末,瓦岗贼众随时有可能攻打卫县,我们应该出兵了,”吐万绪提醒道。
杨铭点了点头:“从洛阳卫戍军抽调一万人,由吐万绪统领,苏烈为副将,开赴板渚码头,确定沿河线路安全之后,便登船渡河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其实需要准备很久,调动一万人,哪有那么快,这就是为什么将领一时的优柔寡断,会耽误大事。
吐万绪也没有想到,太子办事这么痛快,他还以为人家会跟大家议论一下,再作决定,结果却是当机立断。
人家痛快,自己没理由不痛快,吐万绪赶忙起身道:“臣这就下去准备。”
杨铭点头道:“传令屈突通,北上大军供给,由他一力调拨,就吃兴洛仓的。”
吐万绪大喜,这下等于将他的后勤补给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河北之贼过众,吐万绪就算去了,能否抵挡瓦岗贼众,犹未可知啊,”等到吐万绪和苏烈走后,独孤纂皱眉道。
杨铭笑道:“此番平叛,河北为重,汲郡为大军北岸据点,不容有失,吐万绪去了,退敌不足,拒兵有余,等到东郡的消息传来,药师便带着我的东宫卫率上路吧。”
李靖点了点头:“臣领命。”
接着,杨铭看向武华,道:“至于河南各地些许民乱,传令各郡、县,可酌情募兵八百至三千,尽快平定辖区内乱,延误者,以丢城失地论罪,同时收缴今年赋税,怎么募兵,他们自己想办法,但是赋税不能动。”
武华点头道:“臣明白。”
河南眼下,虽然各地还有一些骚乱,但规模都不大,没有成气候的。
如果太乱,杨铭是不敢对地方主官下严令的,不然会逼迫对方做出不利朝廷的举动。
大乱之地,要怀柔,小乱可视为平常。
这时候,一直犹豫没有说话的薛收,突然道:“臣以为,要派兵,眼下可谓唯一时机,雪停了,路面已然上冻,如果再来一场雪,行军恐不能及。”
杨铭顿时一愣,这就是没出门的弊端,想不到这一点。
杨义臣皱眉道:“可是玄纵方向还没有消息,他到底如何了,我们不知道,万一在东郡有鏖战,我们冒然调离卫戍军,恐怕不太妥当。”
李靖摇头道:“上一场大雪至今,阴多晴少,不利雪融,如若再来一场大雪,大军将无法调动,伯褒(薛收字)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汲郡若不能保,影响太大。”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向杨铭,等他拿主意。
半晌后,杨铭沉声道:“东都周边关城重重,就算调离大军,影响也不会太大,正如药师所言,汲郡眼下为我北上之关键,其重要性已然超过荥阳,传我将令,李靖领一万东宫卫率,皇甫无逸领一万卫戍军,尾随吐万绪,尽早渡河。”
“臣领命!”李靖和皇甫无逸起身道。
皇甫无逸,名义上还是东都留守,这个位置除了皇帝和太子,其他人都调不动,如今太子既然坐镇洛阳,那么他这个留守,就是有名无实了。
这个不算权利架空,这叫权利压制。
事实上,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