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峡一战获胜之后,邛山回归灵狐村。
他立下大功,再次成为令人敬重的狐族长老。
狐族的族老也接纳了三位客人,并在湖边设宴款待,族中的年轻男女殷勤侍奉,主宾相处甚欢。
族老名为邛峰,是位德高望重,且慈和温厚的老者,至少他外表如此。
文桂与郭轩、盛怀子虽然享受狐族的款待,却对于邛山颇为不满。自当他为了躲避九芝、九宝的追杀,这才不惜触犯族规,而被迫避祸灵狐村,谁想竟是他耍弄的手段。他企图假借几位同伴之手对付狼族,最终也果然如愿以偿。
正所谓狡诈如狐,本性使然!
于野喜欢饮酒,却不喜欢寒暄客套,更不喜欢身边有人讨好奉承,他拎着一坛酒独自来到湖边。
邛山跟在他的身后,带着歉意道:“头领,你伤重不支,又形势危急,老狐只得权宜行事……”
于野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看着青荷,嗅着花香,默默饮着酒。风过湖面,涟漪粼粼,倒映的群山随之扭曲波动,一如这场狼狐之争的诡异多变。
“……我着实触犯了族规,并毁去了一条出路。如今族中仅存三道结界门户,族老为此动怒,唯有解除奎木族之患,方能将功折过。如你亲眼所见,奎木族骄横跋扈,凶残成性,尤其奎炎,在外修炼多年,如今境界有成,并且招纳修士,幸亏我及时归来,不然狐族必亡……”
邛山站在一旁,话语诚恳。他在致歉,也在道明原委。
“老狐,坐吧!”
于野并未恼怒。
狼族的强大,毋容置疑。而弱小的狐族能够在千年的争斗之下存在至今,也许凭借的便是狐性的狡诈机敏。
邛山如释重负般地点了点头,抓出一坛酒,诚心实意道:“头领,多谢你挺身相助!”
于野饮了口酒,吐着酒气,道:“据说灵狐村的结界门户,不止此前的四处?”
“嗯!”
邛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道:“灵狐村共有七道门户,族中的先祖、长辈以及与我娘亲先后毁去其三,去年此时再次为我封禁了一处,如今仅剩下三道门户。”
“狐族的先祖、长辈,以及令堂,有何说法?”
“先祖与长辈外出求道,泄露了行踪,我娘则是擅自带着外人入村,故而……”
“令堂带入村子的外人,便是令尊?”
于野忽然来了兴趣,禁不住多问了一句。
邛山神色尴尬,掩饰道:“咳咳,无从知晓……”
于野微微一笑,接着又问:“灵狐峡,不也是一道通往外界的门户?”
“灵狐峡通往外界不假,却也通往奎木族辖地,我狐族岂敢踏入半步,否则与寻死无异!”
“哦,看来狼族不灭,灵狐村难得安宁啊!”
“话虽如此,而奎木狼一族,非我狐族所能敌,唉……”
“于头领——”
两人说话之时,一位老者缓步来到湖边。
于野与邛山起身相迎。
邛峰,狐族的族老,虽然修为不高,却为狐族至尊,便是邛山也是崇敬有加!
“于头领救我族人于水火,请受老朽一拜!”
邛峰竟然抱着竹杖躬身一礼。
于野摆了摆手,道:“击退狼族非我一人之力,邛山、文桂、盛怀子与各位族人皆功不可没!”
文桂与盛怀子、郭轩在树荫下饮着果酒,品尝着野果,还有邛岭的陪同,以及少男少女的侍奉,各自笑容满怀而很是享受的样子。
邛峰伸手拈须,赞赏道:“不居功、不自傲,修为高深,为人谦和,有这么一位主人,实乃邛山的福气啊!”
“不、不!”
于野又摆了摆手,道:“我与邛山乃是投缘的道友,并非主仆!”
邛峰看向邛山。
邛山微微颔首,面露欣慰之色。
“呵呵!”
邛峰笑了笑,道:“好一个投缘之说,人与妖同为天地生灵,本该慕道共存,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而他话语一转,质疑道:“而我狐族为何如此艰难呢,哪怕远离人间,也躲不过尘世纷扰与狼族的杀戮?”
于野默然无语。
“天道不公啊!”
邛峰自问自答,感慨道:“我狐族只求独守秘境,自生自灭,如今却远怕人族,近怕恶狼,倘若天道有眼,何分彼此?”
“这个……为何惧怕人族?”
于野稍作沉吟,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是啊,为何惧怕人族?”
邛峰闪动着黄色的眸子,意味深长道:“人族,力不敌虎豹,寿不过龟蛇,逃不脱的生老病死,避不开的天灾人祸,乃是天地之间的弱者,却生而为万灵之首,只需机缘所致、潜心修行,便可得道成仙而掌控山河。正如你于头领明察鸿蒙,力降蛟龙,来日成就难以估量,纵是灭了狼族亦在等闲之间。我狐族虽是天赋灵性,而想要成仙,先要成人,而脱胎化形难如登天。所谓仙道何其远,仙道何其难。两者相较之下,又岂能不叫人惶恐难安!”
这位族老所说的话,看似发自肺腑,却拐弯抹角,牵强附会。何况他的银蛟尚未化龙,只是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