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一翻,慢慢跪倒在地。
于野慢慢走了过来,伸手抽出长剑,面对着满屋子的死尸,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不是他首次杀人。
而从佯装中箭倒地,引诱姜熊现身、骗他道出实情,又将其从背后一剑杀了,皆是他的蓄意为之。他早已察觉院外的动静,故而设下了一个小小的圈套。
使用圈套与陷阱杀人,还是头一回。而遭到如此的痛骂,也是头一回。
难道他已变得又狠又坏又卑鄙?
于家村的于野,不是那样的人。
姜熊又是个什么德行?早已见识他出卖兄弟、见利忘义的卑劣行径,一旦今日放过他,来日蕲州修士便会发现他于野的踪迹。如此一个无耻的家伙,他竟敢痛骂别人卑鄙?
我呸!
于野禁不住飞起一脚,将跪着的姜熊踢翻在地。他恨恨的长舒了口气,心头的郁闷随之一扫而光。
使用圈套又如何?
与人为善,尊老爱幼,乃山里人的本性。而对付豺狼虎豹的时候,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不择手段!
于野捡起地上的剑鞘,满身轻松的走出了屋子。而当他来到院子里,又不禁面露愁容。
尚未找到东西呢,岂能一走了之。
于野推开两侧偏房的房门逐一查看,依然没有任何发现。他扑打着身上的灰尘,再次回到院子里。
依姜熊所说,他在这个院子里找了几个月也没有找到财宝。如今自己同样一无所获,是冯老七说了假话,或是找错了地方?
而冯老七的临终所托,不该有假。也不该找错地方啊,否则姜熊也不会苦苦守候至今。
于野原地徘徊,始终想不明白。
倘若真的找不到冯老七存放的财物,只能空着手走一趟北邙村,所幸身上有些金银,到时候送与冯老七的家眷便是。
于野返回屋子,查看地上的死尸。搜到一些散碎的金银,撕了块布包裹起来,然后拎在手里,转身走出屋子。而他抬头之间,无意中院子里的假山,不由得放慢脚步,神色微微一凝。
越过假山,恰好能够看到远处的鹿鸣山。假山与鹿鸣山遥遥相对,彼此的形状竟然极为相仿。
于野急忙拿出冯老七留下的兽皮。
难怪假山怪异丑陋,竟是模仿鹿鸣山堆砌而成。而兽皮舆图上所画的鹿鸣山,看似潦草随意,此时再次辨认,可见鹿首的地方有一个淡淡的墨点。
于野收起兽皮,几步来到假山前,左右稍作查看,抬腿便是一脚踢去。
“轰隆隆——”
过人高的假山倒了下去,碎石滚落一地,却没有什么财宝,下方的地基也未见异常。
于野反而点了点头,不再耽搁,飞身越墙而过。他来到院外,走到树下牵了马儿,又回头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宅院,上马奔着来路而去。
转眼之间,途经来时的老树下。
卖茶的汉子应该认出于野,脸色竟然有些慌张。
于野没作多想,拿出装着金银的包裹丢在茶摊上。
“大哥,你的茶钱!”
于野不等回应,驱马离开了镇子,寻了条山野小径,直奔鹿鸣山的方向而去。
三五里路程,片刻即至。
到了山脚下,弃马步行。
鹿鸣山仅有百余丈高,方圆不过数里,却山石嶙峋,杂草树木丛生。
于野找不见上山的路,一头扎入山林中,随着他纵跳穿行而上,惊起一群鸟儿“扑啦啦”飞向半空。
半柱香的时辰,人已到了山顶。
山顶上树木稀少,四周一览无余。就此往北看去,萍水镇尽收眼底,还能隐约看到来时的院子,只是那处宅院将继续空置、荒弃。其中的六具死尸,亦将随之慢慢腐朽烂掉。
鹿鸣山的山势东高西低,形似鹿首的山头便在两三百丈之外。而山头突起两块巨石,如同鹿的双耳。
于野寻至近前。
山头有着数十丈大小,看上去倒也寻常。
于野围绕着山头转了几圈,将每一块碎石、每一片杂草都查看一遍。当他爬上了山头,不由得两眼一亮。
两块巨石相隔十余丈,当间堆积的碎石中,有块平整的石头,虽然覆盖着灰尘与杂草,却能一眼看出它的不同。
于野抬眼看向四周,转而蹲下身子,伸手抓着石头轻轻挪动,竟掀起一块石板。
石板的下方,铺着几层防雨油布。揭开一层层的油布,呈现出一个洞口。洞口仅有两尺,而洞内足有五六尺方圆,可见其中摆放着一堆东西。
于野缓了口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