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圣旨,怎么办?” 有士卒小声问。 “揍他!老子全家只剩一个,不怕杀九族!” “对,揍他!太子和唐大人都没说这么骂咱呢。他一个没卵子的混蛋,嘛功勋没有,竟敢骂咱们这些刀头舔血的有功之士! 谁给他的胆子! 老子就拼了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叫这阉宦吃吃苦头!” “揍!四千万呢。这都是咱们辛辛苦苦运回来的钱。 就凭这个,揍完了他,咱去找陛下诉苦,陛下也不会偏心这老东西!” “就是!就算是看在钱的份上,不!我是说看在太子爷的份上,陛下也不会往死里收拾咱们。 要是只打个板子,老子怕他! 揍他!” “兄弟们,都上,都上!先出了这一口恶气再说。 想当年,咱们舍死忘生打了多少场仗,营里兄弟又死了多少人。 结果到头来,到了京城大门前,还受这厮欺压! 一介阉宦算个什么东西! 揍他!不信陛下会是非不分!” “不错,兄弟得说好!被百官逼迫,欺压,起码人家还对咱还有些许的尊重。 哪像这家伙,不过皇帝的一个家奴,就敢跑来耀武扬威,还敢欺负咱们,揍他,不 把这厮的屎打出来,老子这个百人斩不当了!” “兄弟上!大不了老子这个兵不干了。找太子,找皇帝,找唐大人请罪去!” 呼啦啦!一群士卒冲了上去,轮拳就打。 张唯休大惊,慌忙护着白公公往后退,边退边大声嘶喊。 “你们三千营胆大包天,连钦差也敢动手? 朱由劫,朱由劫,你人在哪里?再不出来,就出大事了!” 没人理他,愤怒的士卒一窝蜂般冲来,逼得张唯休不得不连连后退。 白公公看着汹涌而来的人群,双腿直颤,他扯着张唯休的袖子,惊慌失措地问:“这,这!他们怎么敢对咱家动手啊! 咱家可是代表着陛下!他们不知道打了咱家,就形同造反吗?” 张唯休差点叫白公公的话气笑。 “公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着一群杀人煞神骂他们上官也就罢了,毕竟这算高层矛盾。可你后来骂普通士卒干什么? 把人家训得像个三孙子似的。 你以为站在这里的士卒,一个个都是宫里不敢反抗的小太监吗? 行了,啥也别说了,你马上把身上的衣裳脱了,等我寻个机会,咱们就跑! 这地方不能呆了,再呆下 去,咱们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不可能!他们还敢杀钦差不成?叫你的人上!把他们都给咱家拿下! 一群叛逆,也敢动手,咱家一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白公公还要继续尖叫,张唯休手急眼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闭嘴!你可少说几句吧。 这帮人好端端的为啥要动手,还不是公公您骂人太狠,把人家激怒了。 现在你还想继续骂,我跟你说,再骂,咱们就走了不了!” 白公公怒道:“这是什么话?你当人人都敢冒着掉脑袋的罪造反呢? 把你的兵顶上去! 咱家就不信了,三千营里个个是反骨,他们前身可是皇家亲军锦麟卫,如何敢对陛下的钦差动手!” 张唯休气道:“如何不敢!你当现在激愤的人群是假的? 还有,白公公,咱们来前,我带了多少人,你我心知肚明。 你瞧瞧跟在咱们身后的士卒是什么精气神,你再往人家三千营的士卒身上瞧,人家又是什么精气神! 瞧出来没有? 对面那些士卒个个身俱杀气,下手歹毒致命。 队形在无主将指挥时,依然保持着几个固定阵型,以保证己方对敌时,占绝对优 势。 公公,我跟你说,这是精兵啊。 我手下的兵,是绝对干不过对方的。 现在,你让我上,可我的兵实力不如人家,数量更不如人家。 你叫我拿什么跟人家打啊! 公公,咱们撤吧,这里不能呆了。” 再呆下去,指不定他们就要栽在这里! 趁着这帮人只轮拳头,还没失智到拿兵器下死手,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张唯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