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老婆,辛苦得很!”温老爷说道着,抬起烟杆,长长吸入一口。 “南北两方,路途遥远,瑾爷儿此行,恐怕也是困难重重吧!”他又问道。 承瑾以为他还要絮叨上好一阵,闻此连忙抬首,点头称是。 “执瑜初来时,也是水土不服,不过如今要好得多了。” “是么?”温夫人关切着探出身,一双半眯的眼眸也骤然睁开些,“我看着执瑜的身子啊,仿佛不大好,是不是得了什么难以根治的……” “大喜的日子!”温老爷赶忙执着烟枪,狠狠敲上三声。 沉寂片刻,他复又笑盈盈地看向承瑾,说道:“我家夫人从前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如今许是在家待得久了些,说话也不注意轻重,还请瑾爷儿见谅。” 承瑾噙着笑,咬着牙说道:“怎么会,怎么会。” 其实这几日这样的事也不少了,不过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儿,承瑾到底还是能理解些的。他只念着,执瑜当是要学着担起事来了,自己为着他,可受了不少委屈。 不过,他望向窗外,翠色连绵的田野随风而动。 其中正有温家大小姐——温尔雅的嫁妆。 “瑾爷儿,瑾爷儿?”温老爷唤道。 承瑾是才发觉自己是走了神,忙在面上添了几分笑容,回身问道:“方才说到何处了?” 承瑾再难心底所“怨怼”的执瑜,其本人也算不得好过。 一众叫不上名的亲戚吃酒,非是要来敬他。 执瑜不像是那等长于推托的人,才略略开口道出几句,便被劝着喝光了玉杯中的酒。 肤色苍白之人,饮酒最易上脸。 因此,执瑜尚未喝进几杯,脸上一早便渗出绯红色彩。 迷糊中,他踏着摇摇晃晃的步子,欲向下一桌走去,许是衣摆太长,走至一半,便跛了脚。 边扶着身边的桌子,他仿佛想起,谁人对自己说过的,这件衣服做得长了些。 “新郎官儿,可小心着吧。”一位戴着官帽的老爷扶住他。 不过他大抵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分明是执瑜走过的席位,又扶着他走了回去。 “新郎官又来了,来,喝,喝!”众人忙招呼道。 于是方才搀扶着执瑜的官老爷便顺理成章地替执瑜接过酒杯,一下灌入其口中。 连桌地灌着酒,执瑜很快便不省人事,坐在一边,几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怎清楚了。 周身的人都闹嚷起来,不知是何人说道:“我瞧新郎官这幅样子,日后新娘子可没有好日子过喽!” 一众喝得烂醉的男人,闻之都放声大笑。 温家二老领着承瑾过来时,执瑜已坐在墙边,睡将过去。 大婚的时日,新郎怎能在席上睡着?温夫人见状,不禁微颦长眉。 白承瑾却慌了神,他知道执瑜最不能吃酒,也不乐得管温家人怎么想,便直直向执瑜奔去。 反正温姑娘是嫁定了,温姑娘的嫁妆也是拿定了。 “执瑜,执瑜。”他拍了拍执瑜的脸颊,果然已经没什么反应,忙扶起他,向众人告罪道:“真不好意思,我弟弟不能饮酒,一向也是没吃过酒的。” “一个男子汉,不能吃酒,那怎么行?老爷,这得是要练呐!”一个人忙道。 众人都闹起来。 承瑾略略扫视一周,便黑了脸,拥着执瑜向温家二老走去。 “瑾爷儿,这是……”温夫人疑问道。 承瑾一手环着执瑜,凑近她耳边,沉声道:“这内厅里的人,你能确保他们都是干干净净的么?整这么大的排场,对你们能有什么好处?” 温夫人神色一变,一双眼中闪过寒光,“咱们温家就这一个女儿,父母想将婚事办得盛大些,也是人之常情,瑾爷儿莫怪罪。” “我可不在乎这些个的,如今我弟弟的命,就是你女儿的命,不,你全家的命。我和我弟弟要是有事,你女儿也逃不过!” “瑾……” 不等温夫人开口,承瑾便向后喊道:“新郎新娘入洞房!” 不过他没忘记,将执瑜交给来人后,回身几步,凑近温夫人耳边,说道:“如若你们温家觉着,有个儿子便已足矣,那我白承瑾情愿奉陪!” 话音未落,他已走出去很远,扶着执瑜的下人小声提醒道:“新房只有新郎一人可去……” 承瑾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多嘴。 其人已离去很久,许是风也止息,温夫人仍旧觉着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