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片刻,文氏叩拜道:“三年也罢,请道者取二生丹来。”道者:“你可想清楚了,若用了药,你也只有三年命可活。”“莫说三年,便能多活三日,三个时辰,我也愿意。”文氏眼泪纵横哭道。老妇乌氏感动痛哭:“好儿媳。是我对不起你们。若不是我下蛊虫害你,哪有今日的祸事。”文氏也痛哭认错:“我也大错,悔不该与婆母争吵,连累夫君受难。” 道者从怀中掏出瓷瓶,将二生丹取出。见那丹药通体莹白,夜晚也闪耀白色灵光,仙香遍传满屋。“果然是仙药,便是这颜色、这香气,闻一下也令人精神百倍,浑身舒坦。看来潇风同有救了。”醉良徒喜道。 将丹药放入碗中,乌氏和文氏便拿小刀割破手掌,滴了鲜血浸入。喂了血,那丹药果然升华,异香再增百倍,在场人闻一下也似乎年轻几岁。道者不耽搁,掰开潇风同嘴巴,将丹药喂了进去。 丹药入口,众人一旁耐心等候。片刻后,潇风同身上金光大作,仙气飘洒。僵死的躯体,开始出现生色,气息和心跳也慢慢恢复。醉良徒目瞪口呆,他治病一生,从未见过世上竟真有活死人的仙丹。不多时,潇风同面容恢复正常,竟好似大梦初醒,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乌氏与文氏喜极而泣,上前询问潇风同是否感觉不适。潇风同迷糊挠头:“只是有些迷糊,好像刚刚睡醒一般。我记得我中了毒,心灰意冷,便投了井了。魂魄正在阴间游荡,怎么忽然来了一股旋风将我强拽了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夫君,都是我的错。我日后必孝顺婆母,不与你争吵,你千万莫再寻死了。”文氏闻言哭得更痛,抱着丈夫忏悔道。“我也是,我儿仁爱,岂敢弃老母不顾。以后千万莫要如此,不然我可如何活呦。”乌氏也是哭道。 潇风同死了一场,见母亲和爱妻竟然回心转意,感动泪哭,哭道:“不死了,不死了。我再不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一定其乐融融,再不闹了。” 凡事已了,道者便带小徒回了客房。醉良徒也跟了来,一副扭扭捏捏,说些场面空话,拖着不愿意离去。玄一不悦呲道:“我说老头儿,你有什么话便赶紧说。我们困着呢,没时间跟你瞎唠叨。” 醉良徒老脸微红:“道长这徒弟还真是可爱。那我就直说了。早听闻仙门有不老仙丹,以前只当是传说。如今见识道者二生丹,果能起死回生,真是大开眼界。老夫学医八十年了,对此类活死人的丹药自然是梦寐以求。不知此丹药可有秘方,若我能见识一二分,那死也心满意足了。” 道者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我这便给您写来。”说罢,取来笔墨,将配方写出。 醉良徒欣喜接到手中,读了一遍,便满面疑惑,抬头道:“这药方上的药,我怎么一味也没见过。一片菩提心,一滴慈悯泪,一杯无极长生泉,一分阴阳和合气,一分太玄极乐果。哪里去寻这五味药呢?”道者微微摇头:“知道的不需寻,不知道的寻不到。前辈,若有炼制长生丹的本领,打算拿这药做什么呢?”“当然是普渡众生,将天下所有难病全部治好了。”醉良徒不假思索回道。 “您这是要逆天呀。水可以从低处往高处流吗?植物可以先长出果实而后开花吗?太阳可以只升不落吗?自然不能。人的生老病死,也是自然不可逆转的过程,怎么能用一颗丹药去改变呢。”道者。 “可是,这是医者的本分呀。我们大夫便希望天下无病,人能从解脱生老病死呀。你们道士参禅打坐,聚气纳精,不也是想要成仙得道,长生极乐吗?”醉良徒不解问道。 “不是这样的。道士只为了近道,回归朴素的本性,不追求改变寿命,不追求逃离空间。天地本一同,只是化相不同,生死不过是形态的变化,没有真正的消失,也没有真正的存在,有何可欢喜、悲伤呢。至于什么飞仙长生,那更是愚者的误解。” “小道长,这倒是不同寻常的理论。可是那些仙门中人,搬山蹈海,长寿万年,遨游于三界,难道不是真的吗?” “执迷罢了。鱼儿游动于水,鸟儿翱翔于空,禽兽追逐在草原森林,这是他们该待的环境。可若有一人,他能在陆地奔跑,能在水下沉潜,也能飞翔高空,甚至能行走幽冥,翱翔仙穹。那你说,他为什么如此呢?因为他内心迷惘,找不到自己安心的落处。他只能把自己变成了奔跑的禽兽,水下的鱼鳖,天上的飞鸟,幽冥的鬼物,仙穹的能人。但这一切并非极乐的所在,而是他更加空洞和无能的证明。” “啊!这我有些糊涂,听不明白。那我们学医的难道不该去追求更高明的医术吗?” “先生人称神医,哪我问您。若人天生残疾,比如眼盲、比如畸形,比如断腿,你可有医治把握?” “这胎里带来的病,大多没有治疗的办法,我能治好的也只有一成不到吧。” “那若是有人精神或心里有病,先生可否能治好呢?比如,前番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