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凭席一面愤怒于恶人的凶狠,一面怪罪于自己的无能,竟让这么个禽兽犯下这么多罪现今却仍在逍遥法外,这让他如何面对外面一对对崩溃绝望的夫妇? “派出整个武城的所有府兵,顺着那条河,方圆五里一点点去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他抬起头吩咐道,“我们还是分头查,我去上游、予浣中游、允之下游,务必仔细。” “是。” “老爷,不好了老爷。”还未走出府衙大门,一个中年妇人哭喊着跑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小丫头,一脸焦急,眼角发红,显然也是哭过。 “没看这忙着呢,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刘昪恒不耐烦地答她。 “老爷,小姐不见了!”妇人直接跪了下去,简直泣不成声。 “什么?张妈,你们两个大活人怎么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 后头刘夫人由丫鬟搀着也走了过来,“老爷,快派人找找菁儿吧,啊啊啊,我的菁儿,昨日里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见了啊。” “你还有一个女儿,我们怎么从未见过?”薛凭席问道。 “我家菁儿有些特殊,天生有些痴傻,如同三岁小儿,平日里我从不让她出门,一直派专人看管着,就住在后院里,怎么会呢?” “后院?到底什么情况,张妈你说清楚些,你家小姐是怎么不见了的?”章予浣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信息点,立刻问道。 “就昨日夜里,我和萍萍伺候小姐洗漱完就哄她上床睡觉了。我依稀记得昨日夜里小姐还没睡,我们俩都在房里守着,还给她讲些爱听的故事呢。可是不知怎么地就都睡着了,直到刚才才醒过来,我和萍萍都躺在地上,却怎么都找不见小姐了。”张妈和那个萍萍一直低着头,很是恐惧自责。 “这是让人下了迷药了吧?”贺圻明发出疑问。 “必定是迷药。”薛凭席若有所思。 他们在这住了几日都不知道刘家还有个小姐,凶手是如何准确地找到那处后院,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走的?如此一看,凶手必定对刘府很熟悉,应当是提前来踩过点的。 “你们府上的后院不是厨房?”章予浣想起昨晚见到的男人、想到被打断了腿的王家小公子,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是,后院是小姐的院子,平日里没有外人进出,基本都是我们三个人在。”萍萍忙答。 “后院可有门?” “是有一个小门,可是是上着锁的,我今天看了,锁还是好好的,没有损坏,却没有锁着。” 注意到章予浣神色的变化,薛凭席关切地问,“怎么了,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怎么没有,她昨天可是亲眼看着凶手逃走,是她,放走了凶手! 但她立即否认,“没有,随口一问而已。” “这个狂妄的畜牲,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就把人掳走。” 即使又出了新的案子,他们也只能按照先前的部署进行查探,只是另留了人从后院和迷药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线索。 河名桑乾,是武城南缘的较大河流,附近居民比较分散,挨家挨户搜查难度不是很大,但河流跨越山西府到京东路十几个县市,横跨整个武城南半段。 尸首顺河水下流,应当是触碰了河岸才会停驻从而被发现,那么抛尸地点就一定在发现地以西。 几十号人分头延桑乾河自东向西忙了整整一天,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发现。 灰头土脸地回到府衙,还要应付跑来催促的一个个受害者家属,众人都是精疲力竭,很快就回房歇下了。 入夜临近亥时,章予浣挎了腰刀独自出了房门,她换了身黑衣,悄无声息地沿着昨夜的路走着。 “谁?”注意到有人跟着她,警惕地一回身,右手手指已经搭在了碧篱的刀柄上。 “是我。” 看到来人,章予浣才轻轻笑了一下,“允之啊,你这半夜三更不睡觉,跟着我干嘛,莫不是想我了?” “我白日里就瞧你不大对劲,又看你深夜黑衣出门,所以就过来看看。” “这么关心我啊,我不过是饿了,出来瞧瞧可还能寻到什么吃食。这么看,贺兄是想代劳?” “我与你同去!”贺圻明自不会信这一套说辞,只当是她要支开自己,果断坚定道。 章予浣无他法,只好应下,“有允之你作伴那再好不过了,只是眼看就要宵禁了,你跟着我可要悄声些,跟牢了,我若与你走散那可就不美了。” 一路上章予浣的脚程极快,好在贺圻明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