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药气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光是闻着就让人想要吐出来。 可那端药的手,却还倾斜着将药准备倒下来。 桑伶已是闭紧了嘴巴,死命挣扎: “我不喝!” 苏落所有的神情都隐藏在那一片黑中,看不清任何神情,只是那端药的手很稳,抓住手腕的手更紧,没有半分松开。 一角月光落下,只看见一双痛苦挣扎的眸子一闪而过。 “只要你喝下去,将一切都忘光,我们便能长久地在一起。阿伶,阿伶……对不起。” 亲近的小名被一点点磨碎了,从心口沿着嗓子一点点地吐出来,带着不得不为的野心,和着那疯狂偏执的爱,像是刀子,像是毒液,像是所有一切能杀人的东西,顺着那碗毒药拼命塞进心上人的口中。 还强迫她不得不和,不得不从,不得不成全。 桑伶只觉得眼前人就是个疯子! 她抬脚去踹,死命闭紧嘴巴,将头偏得死死,就算那药汤因为她的挣扎被不断灌进了鼻子,难受的她窒息。她也绝不去呼吸,去咳嗽。 这药,她绝对不能喝! 屋子里很快狼藉一片。 等那汤药的碗干了之后,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桑伶早已经因为药液昏迷了过去,天枢看着她呼吸重归虚弱,才缓缓松开了那手,将那药碗放在了矮几之上。 然后,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 力道极大,脸上红印突出,嘴角带血,嘴唇都被划破了。 他低低在笑: “疯子,都是疯子!都疯了,疯了!” 头顶上的刀子终于掉下来,要做的事情他终于做了,事到如今,他已经是没有回头路。 只是,在这条绝路上,他还不死心,孤注一掷地想要去抓住这根浮木,觉得自己还有救。 他暗骂自己,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落那癫狂的笑容不绝于耳,床榻上的女子紧闭的眼睫忽然一颤,却立即平复下来,快得像是残蝶。